我索性闭了眼,心里默念了一句爸妈儿子对不起你们这就要去了,准备等死。
那虫子却不动了,但还是一直发出吱吱的声音。
我心想,莫非这虫子和那黑熊瞎子一样,都认不出死人?这样想着,连气不敢喘直挺挺的趴在那里。
“李想!小心!”那边小文突然大吼道。
我睁眼一看,那虫子那对大颚离我的面门还有不到一尺,吓得我魂飞魄散直接一个打滚,也顾不上刚才摔得多疼了,爬起来就跑。
那虫子没咬中我,见我跑了又追过来。我当时就觉得头皮发麻,冲着小文喊:“开枪啊!开!开他娘的枪啊!”
只见小文站在原地手忙脚乱的给猎枪装了子弹。直冲着我身后的虫子跑了过去。
我吓了一跳,大声吼:“你他娘干嘛!”再一回头,小文一个滑铲竟然直接滑到了那虫子身下,那虫子已经张开了大颚,小文一手把着那虫子的脑袋,一手把枪堵着那虫子的嘴大声吼道:“我他妈操你姥姥!”
只听得砰的一声巨响,我的眼睛被被闪的一塌糊涂,一颗照明弹带着火花从那虫子的嘴进去,又从后门出来,就像是串了串糖葫芦一般,那照明弹的光极耀眼,这电光火石的瞬间在我眼中就像是曝了光的底片一般。
那虫子吱吱的格外凄厉的惨叫了几声,便软了下去,那数不清的足也不再动弹。
“小文儿!”我使劲的揉了揉眼睛,才反应过来,才发现小文直挺挺的跪在那里,我呆呆的看着他,一时半会竟然不知道该怎么办。
那虫子的双颚从小文的胸前插进去,又从身后透出来,那鲜血顺着那虫子的颚不停的往下淌,把沙地都染红了一大片。那月亮正照在小文跪着的身体上,我有些呆滞的走过去。
小文的右手还保持着扣动扳机时的姿势,那双管猎枪已经炸膛了,持枪的右手也血肉模糊。左手扶着那虫子的一只颚,似乎还在极力想把它推开。
“小文?”我呆呆的看着他,他的眼睛已经没什么神了,听到我喊他,他又费力的看了看我,身体还在不停的抽搐,他似乎想说什么,但是只要嘴一动,就有血沫顺着嘴角喷出来。
温常这时候跑了过来,看着小文直接跪下来拉开背包,从背包里不停的翻找,一边自言自语:“我救你,小文。我救,救你,你别害怕,我,我,带了药还有绷,绷带,”只是他怎么翻也找不到。
他看了一眼小文,更加慌乱,索性就把背包里所有的东西一股脑的全都倒出来。
“别着急,马上就找到,没事,没事,这都是小事儿,马上就没事了。”他在地上胡乱的扒着,终于找到了绷带和一瓶消毒酒精。
他像看见了救星一样,“在这呢!在这呢!”他把那酒精和绷带递到小文眼前,只是这时候小文已经闭上了眼睛。
他不管,大声冲小文吼道:“文儿啊,文儿?刘文儿?刘文?!”
“你他娘的睁眼看看啊!兄弟我找到东西了!”他吼着吼着,眼泪顺着鼻子就流了下来,我也觉得心里那种酸楚再也忍耐不住,眼泪就像过了坝的长江水哗哗的流下来。
“我,我这就救你……”他说着,咬开那酒精的盖子,对着刘文的伤口就倒,结果倒着倒着,就听得瓶子啪的一声摔在地上,他捂着脸痛哭起来。
我也觉得心里难受,转过身去抹眼泪,只见老朱头还蜷缩在刚刚那块石头后面,手中拿着那块方方正正的罗盘,已经哭成了一个泪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