酒就是真的酒,心中一团乱麻的化妆美女打着钟上班就带着满脑子的心思,根本就懒得用那些惯用的伎俩,趁着客人不注意或让吧员打掩护,换酒为水,以免酒醉后无从自主被人乱占便宜。
郭巧巧只想着喝酒,此时满脑子的不甘和妒念折磨着她,她隐约间怀念百草园与郝羽初识酣醉淋漓的那个夜晚。她完全的不明白,那个从未见过的邋遢青年,坏坏的笑容,却有着那样星亮的眸子。她完全不明白,自己在他的身边,一直紧绷了多年的心弦,却在无意识中趋于松弛,只要着他的眼睛,听着他的声音,就感宁静平和,发自内心的欢笑、嗔怒,似乎那些久随心头的烦恼也一并烟消云散。明明是个贼忒嘻嘻说话不带半点正经的小贼,却又让人总带着一份牵挂,空出来没半分道理的念着恨着,又想大哭着扑在他怀里,听他说几句哄人的话,让自己满心欢喜。可他心中早已就有了别人,却又怎么存的下这样的一个自己?
幽幽叹息声中,郭巧巧眼际间已觉朦胧,醉意吐丝结茧的缠绕着她的全身,手脚也开始现酸软,台桌上的酒水还没端到嘴边,却已倾倒了一半,顺着桌子流向她左手边的另一张高台椅。椅上那人正转过身子望着他身后舞池中的舞者们发愣,不觉那缕水流由台上直落,已是溅的满膝都是。
那人回身半醉的郭巧巧,后者也立刻挑衅的回着他,这人却并不生气,只是友善的冲着美人微笑,掸掸腿上的酒水,继续扭过脸一边喝酒一边欣赏着女郎们精彩的劲舞。
这些年平江市随着经济总量的极速上扬,其高新开发区的诸多外资企业也随之同步,逐渐扩大投资,与安源省的黄林高科,兴武工业区呈犄角之势,成为全球产业链中不可忽视的一环。
外企既然在平江比比皆是,再加上市区内每月层出不穷的展会、发布、商务谈判,外国人在此定居和短暂生活的就很多。平江虽没什么值得游赏的旅游资源,却是安源的经济和政治中心,而金海洋作为安源省首屈一指的娱乐场所,平日间,却也是金发碧眼的外资白领和商务人士的休闲放松的一处宝地。
这个被酒水撒了一腿的外国人样子上去极为普通,穿着上也显着相当随便,只是上去出奇的健硕,倒像是从事无氧运动的健身教练那类,他眼睛盯着人流翻动,却与吧台前那些不由自主随着节奏摇头晃脑的酒客们明显不同,只是静静的坐着,缓缓的品着他那杯苹果马爹利,似乎在想着什么心思。
郭巧巧在心里诅咒的骂了几句,很不屑的转过脸把半杯鸡尾酒又灌进胃里,外国人她在金海洋就见的多了,开头起来总是礼貌谦虚,不争不闹的尽显素质,几杯黄汤下肚,那副贼心挂在脸上龌龊榜在手里的混帐模样,与这些花钱来找乐子的国人又有什么不一样?
郭巧巧不耐烦的拨开面前伸向她的一只胖手,她向吧员点头示意,让他把自己身前的杯子斟满。坐在她右首的是一个肥胖的中年男子,穿着名贵的西服戴着硕大的戒指,头发打着浓浓的发蜡,油光满面。那张胖脸上此时也已有醺醺之意,他色迷迷的笑着,对郭巧巧百般挑逗,要她注意到自己脖上粗大的金链。
“美女,别光顾着喝酒,陪俺也说会话呀,瞧见没,只要今天哄的俺高兴,这条6万块的纯金链子,俺说不定就送给你。”肥胖男人把那张肉脸凑近郭巧巧,想要在她脸上亲一口。
“别再做这种恶心的事!”郭巧巧像躲苍蝇避开那张让她厌恶之极的脸。
“说过了只喝酒其他免谈,你是听不懂人话还是怎么,把你那张脸和狗链子离老娘远点。”
“美女,光喝酒不说话又是什么三陪女了?你喝了俺这么多酒,摸一下又怎么样?别以为俺是个土包子没见过行道,想挣钱就别这么不开眼嘛。”肥胖子借着酒意,一双手又缠了过来。
“你爪子离我远点,听见没?”郭巧巧有点火了。“谁稀罕陪你喝酒了,为什么你认为我喝的是你的酒呢?”她打着响指让正在擦拭酒杯的吧员过来。
“小刘,刚才我喝了多少?都给记在我的账上。”
“巧姐,这样可不符合规矩……梅姐会生气的。”吧员探着身子小声道。
“我管她会不会生气?我还一肚子气呢!”郭巧巧大着舌头,却再次把酒喝了半杯。
吧员不敢再说,远远的躲开了,那肥胖子瞧这样子也觉无趣,小螃蟹眼四处一转,又重新锁定了目标,不过一刻,就和身旁的另一名陪酒女郎放肆的大笑起来。
郭巧巧喝的酩酊大醉,砸砸嘴站起身来,从大挎包里掏出钱夹拿出一把,也不点,悉数扔在吧台上。她晃晃悠悠,朝着吧台摆摆手,一步三晃的缓缓向门口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