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哥,我可没说一句要半路卸挑子的话,我就是总觉得这事不踏实的很……要不,咱们还是一起等电话吧,这小子睡的这么熟,要不要把他也叫醒咯?”大军着郝羽睡的香甜心里反倒有点妒忌起来了,这小子倒真是个一根筋的家伙啊,这个时节居然还能睡的着。
“也不用叫醒他了,回头消息来了做起来也省一番功夫……说实话,这小子也算是怪可怜的,而且还真是个不要命的情种,你说昨天如果他不来换那个小娘皮,咱们今天谁又能真的狠心向那个女人动手?就是逼着下了手,那这一辈子就等着天天做噩梦吧。所以呢,说起来这姓郝倒也算帮了我们一回。”小勇细声细气蚊子哼似的跟两个马仔交流着,说着话的功夫又掏出烟来散了,二毛摸出打火机抢着给小勇点上。
大军凑着火头吸了口烟,嘴里没说什么,心里却想:老大说这话倒也奇怪,杀小妞有罪恶感,干了这个小子难道就不用做噩梦了?再说那一百就算平安到手,三个人分下来也就几十,为了这点钱就去合伙杀人,这事可也没什么值得夸耀的地方。
不说三人如今各怀心事,在小屋内不安的或坐或站,而这位被绑架的长发青年,虽然脸孔破败给揍的开了瓢,如今却也能安神养心的正常睡眠。在这间远离城市的破败平房中,三个从未犯下如此大恶的绑匪们揪着心在焦急的等待着高雨轩的电话,而郝羽却似在心安自得的酣睡,整个屋子里最没事的好像反倒是他。
没心没肺并养精蓄锐的睡眠让他成为了房间里唯一的一位心态最为平稳的目标人物,而其他人这会起来都算是他的保镖警卫什么的,只是绑在他身上的绳索和满脸的伤痕却又在提醒着众人他才是这间屋子里的唯一受害者,而此时的危机还远远没有过去。
就在这天上午的九点五十,小勇如约的准时打开了自己的手机,而一分钟之后,高雨轩的电话就准准的打了过来,大军和二毛搓着双手站在一边,小勇则紧张的接听了电话,他面上表情不露悲喜,只是嘴里一个劲的答应着什么。一直等他挂了电话再次关机,身旁的两人就不约而同的连声问询。
黄毛小勇叹了口气道:“又还能怎么办?人家这会已经平安出去了,要我们按计划把事情做了,说只要明天平江的报纸上有这方面的报道,我们就可以直接去老毕那里去取现钱了。”
旁边的两人于是都不言语了,虽说这事早已确定,可到了这个节骨眼上,哪怕是完全脑子里缺根筋的二毛也都隐隐的希望事情最终能有一个不同的对待方式。
小勇面对着门,转身了他身后还在继续酣睡的长发青年,终于下了决心咬了咬牙,他小声向自己的手下道:“这就是最后一关了,二毛,你把你的刀给我,这桩事既然是我接下的,那么就让我来把这一百万给敲实了吧。”
二毛连忙应声从怀里掏出他那口从不离身的刀子交给小勇,黄毛小勇沾着唾沫用手指在锋利的刀口上顺了一回,轻轻的用指甲在刀尖上弹了弹。他招了招手把他两个马仔叫在身边最后压低了嗓子道:“死活就是这一回了,我这刀子一下去,咱们仨今后可就得捆在一块了,我估摸着这隐姓埋名的日子也准得过上很长时间,大家又都是没家世的,恩……大军,你最后再给大哥合计合计,等一下咱们怎么走,往哪儿走,我先前倒是有个计划,但也还得再具体的计议一番……”
大军咽了咽嗓子,他刚想着说些什么,眼角的余光却瞅到一件让他毛骨悚然、诡异绝伦的画面,他猛然指着郝羽被绑坐的地方大叫道:“小……小勇哥!”
不待大军发狂般的叫声落尽,黄毛小勇就只觉得一股巨大的冲力狠狠的连头带背的砸在他的背后,这股力道大的异乎寻常,以至于还没等他明白过来就被砸的双眼翻白口吐白沫的扑到在地!
二毛眼着小勇哼也不哼一声的倒下,而他身后却露出那个被绑的严严实实并且在酣睡中吐口水泡的长发男子!这人这会身子笔直的站着,手里抓着原本在他身下的那张木椅,椅子已经在刚才那一击之下被砸的支离破碎,如今就只剩下一个椅背还将将抓在他的手中。
大惊失色的二毛完全受控的向后连退数步,却着对面的男子居然眼中微带着笑意,并拎着椅背扑面而来,接下来,在二毛的凄厉的尖叫声中,郝羽双手抡起硬木质的椅子背结结实实的拍在他那张脸上,而一根筋的二毛也确实是好样的,郝羽这样带着风袭过来的一记重击,他却忘了低头躲避,可能是因为极度的恐惧加上极度的不确定,也可能是运道使然,总之他居然在这种最紧要的关头不闪不避,而且愣是没抬起任何一只手臂来护一下脸面……
结果真的很惨,被郝羽这一下蓄力多时的猛烈砸击的满脸开花,并且整个脸子上印着两条椅子横档血红的印痕!可怜的二毛原本受创刚好的鼻梁如今再次折断,而这回更是多了几乎一嘴的碎牙,他翻着眼睛喉间发着怪声,在原地扭着脚步兜了两个圈子,最后,他的手伸出来探在身前想抓着什么,却在抓的半途中终于直接晕厥,整个身子狠狠的栽倒在地板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