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承如同一个血人一般,骑着一匹同样血迹斑斑的战马狂奔而来,他的前方,数百名火凤骑兵迎了上来,让过了季承,向着后方的顾问一行人追去,这一回,又轮到顾问等人落荒而逃了.
一直奔驰到郭仪的面前,季承卟嗵一声摔下马来,挣扎了几下,却是没有爬起来,插在背上的几支羽箭颤颤巍巍,看得人惊心动魄.
“军医!”郭仪看着被扶起来的季承,厉声喝道.
一名军医匆匆而来,利落地替季承取箭,敷药,裹伤,把脉.
“将军,还好,虽然受伤颇重,但并没有伤到致命之处.”
郭仪点了点头,转头看着陈兵道:”鸣金,让他们不用追了.”
“将军!”陈兵脸色凝重,”只怕烈火敢死营已经过来了,不若由我领一部来阻截,您迅速率部撤离.”
郭仪嘿地笑了一声:”撤离?往哪里撤?烈火敢死营战力彪柄天下,我们全军竭力而战也不敢言胜,还敢分兵?想被他们各个击破吗?”
陈兵深深地吸了一口气.
“陈兵,你胆怯了吗?”郭仪冷然问道.
“将军,陈兵从来不曾胆怯,有死而已.”陈兵脸涨得通红,昂着头大声道.
“这就是了!”郭仪点了点头:”将是兵之胆,而临强敌,将军稍露胆怯之意,立时便是兵败如山倒的下场,此时分兵,只会告诉士兵们,我们根本没有取得胜利的信心,所以才会逃跑,接下来的仗,也就不用打了.”
“将军,我们就在此地,与他们决一死战!”陈兵听懂了郭仪的意思.
“不错,整军备战,就在此地,让我们来碰一碰天下闻名的烈火敢死营,他们虽强,我们火凤营就很弱吗?”郭仪冷笑道.
“明白了,将军!”陈兵大声吼着纵马离去.
高梁河边,所有的火凤军将士第一时间都下了马,开始默默地整理着自己的马鞍,武器,替自己的战马梳理着鬃毛,从口袋里掏出豆子喂食战马,从马鞍之下解下清水袋子,捧到战马的嘴边,做完这一切,他们便默默地盘膝坐在地上,抓紧一切时间休息以恢复体力.
高梁河边很安静,除了河水的汹涌奔腾的声音以及战马偶尔的嘶鸣之声,几乎听不到别的声音.
战斗在即,一支强悍的军队该有的风范,此刻在火凤军身上显露无疑.
视野之中,一面高高挚起的旗帜出现在了众人的视野之中,旗帜之上,熊熊燃烧的烈火之中,两刀交叉托着一个骷髅头,正是大明皇帝亲军,烈火敢死营的军旗.紧跟着军旗之后,一排排的骑兵紧跟着出现.
号声凄凉,旌旗飞舞,最前沿的火凤军士兵在号声之中迅速地翻身上马,而在后面,其它的火凤军士兵仍然静静地坐在地上,不同的是,他们此刻手里紧紧地拽着自己的马缰绳.他们的战马,似乎嗅到了大战来临的味道,兴奋地昂起头来嘶鸣,硕大的蹄子刨着地面.
郭仪的亲兵都牵着战马站在那里,而他自己,却高踞马上,身后,火凤旗和郭子大旗高高飘扬,他的亲兵们要节省马力,准备战斗,但他,却需要让所有的士兵都看到他的身影.
隔着数里,对面黑压压的骑兵停了下来.
两军默默地隔着数里的距离,对峙着.
大明烈火敢死营,在沉寂了数年之后,再一次出现在了战场之上.
清一色的黑色甲胄,黑色的头盔,连面目也被遮挡了起来,只余下两只眼睛露在外面.所有的烈火敢死营成员,都是一模一样的装备,烈火敢死营在作战的时候,外人根本分不清谁是普通士卒,谁是指挥军官.即便此刻皇帝秦风就在军阵之中,也是与普通士卒一模一样的打扮.
“遇敌而不乱,临战仍静气,火凤军,果然还是名不虚传啊!”秦风拉起了面甲,看着对面严阵以待的火凤军,”士兵很不错,将军也不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