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蝶儿,我明天有同学要来,你可以吗?”程天洲在晚饭后拉过蝶衣的手在客厅坐下,极是郑重带着小心的询问。
女孩微笑,有些小小的无奈,自己何时成了霸王,要限制他的行动了,这样传出去,岂不白白遭了恶名,回握了程天洲的指尖,轻轻摇动:“好呀,人多了倒也热闹,我怎么会反对呢?”
“那好,我只是怕你不习惯见生人,所以先问问看。”程天洲有点不好意思的挠挠头,太过去疼惜她,竟然忽略了她爱热闹又好动的本性。
蝶衣点头,这样事无巨细什么都要去问她,正是因为在乎她,一生能得到这样的一个爱她疼她的男子,就算最后摆脱不了那悲惨的结局,也能够心满意足的闭眼了:“明日我和顾妈做好吃的等石头的朋友来,你不用担心什么,带上你送我的眼镜,这样就与常人无异了。”
程天洲点点她的鼻尖,温柔的在她的额头上印下一吻:“有你在身边真好……”
所以,不走可不可以?就这样一辈子好不好?
溟濛山林飞鸟不过,走兽不生,除了终年缭绕的瘴气,便是参天古树,于外界看来,根本不可能有人居住,却有一棵不喜世间纷扰的水仙花修成人形后,独自停留研究所有有关容颜之秘术来打发长日无聊。
天和到这里已经有几日的时光,每天大量的放血让他虚弱不堪,不过看着血参日日长大,渐渐成型,心下又有些许欣慰,如此这般,就是死也瞑目了!
于羽落自从知道了少年与若寒的关系,一开始的恶劣态度来了一个一百八十度大转弯,每天早起晚归为天和采来补血的药材,为着他还能支撑下去,跟着他一起为解药而努力着。
山林中尽管安静荒凉,但阳光透过树缝洒下,倒还算明媚,终日缩在屋中毕竟对天和身体的恢复不利,于是这天,于羽落便扶着少年躺在软榻上,推着他走到小院里晒晒太阳。
好几天不曾见到阳光,天和只觉的有些微微的刺眼,抬起手来略作遮挡,好一会方才缓了过来,环视着不大的小院,四周摆满了各色被晒成干状的药材,大概都是跟修复容颜有关,看来这位由水仙化成的女子真是爱美之极,转过脸看向蹲在一旁翻药材的于羽落,真心的开口:“这几天多谢你……”
女子听见天和低声的话语,回过头,发现他今天精神还好,遂移身到他身边有一句没一句的搭起话来:“有什么好谢的,不过是怕你坚持不住罢了,倒是白费了一番心思。”
天和知道她嘴硬心软,也不点破,只是轻阖了目:“蝶儿还在等我,无论怎样我都会坚持的……”
“你跟他长得有些相似,可性格却是完全不同。”于羽落看着少年,幽幽的说出一句。
天和知道他在说谁,浅浅微笑道:“若是不介意,讲讲你们的故事吧。”
“我们之间没什么故事的……”于羽落轻叹,真挚无奈的表情不像是在敷衍说谎。
天和也并非不信,只是奇怪不已:“既然没什么,何以你对情深不已?”
本也不是什么见不得人的事情,女子笑了笑,便也不再隐瞒,托了腮,思绪飘向那一天的初遇:
一成不变的采药、晒药,研制各类养颜的秘方,自从她修炼成为人形后便占据了她所有的生活,年年岁岁如此,早已习惯,倒也不觉无聊。
若寒的出现则完全是个意外,这片山林在外界的传言中带着神秘和可怕,曾有胆大的人类到此查探,却被其间有毒的瘴气迷倒,最后无知无觉的一命呜呼,如此这般,恶名坐实,之后便再无人敢涉足。
于羽落本为精怪,自然无惧瘴气,依着那天然屏障躲身其中,倒也乐得清闲。
若寒本性喜好探究,终年游历四方,千奇百怪的事情见得多了,听闻此处的可怕,自然不屑一顾,于是便孤身一闯,看看到底有什么名堂。
于羽落在自家小院中,正看着自己的各类宝贝满心欢喜,冷不防心下一动,发现山中竟有生人闯入,一时又是惊讶又是惧怕,且不说能够穿越重重剧毒的瘴气必是有修为在身的,再者来此荒凉之境的目的更是令人生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