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不该那么好奇的。秘密没瞧着,又破坏了书皮,真是失算。”王心武失望地将脑袋搁在案几上。“什么味?”王心武闻到一股微微刺鼻的味道。“有点像馊饭的味道。好像是从两张纸上发出的。”王心武又仔细将纸拿到鼻下嗅了嗅,可以肯定这两张纸上被蘸过米汤汁。“好像在哪里看过类似的情节。”王心武努力回忆着。果然让王心武想到,在初中的语文课文里出现过这一幕。那篇课文提到,**员方志敏同志被逮捕入狱,在狱中用米汤给鲁迅先生写信,并托人带出去。鲁迅先生在米汤写就的信上蘸上碘酒,字迹清晰而出。
王心武猛拍一下自己的脑袋,高兴道:“呵呵!再隐藏多深的秘密也逃不出我的法眼。”刚刚高兴完,王心武又皱起眉头,自语道:“可是哪里去弄碘酒呢?”
好在王心武读书时的化学成绩不错。聪明的王心武去到怡亲王府厨室内想找些前几日雍正赐给允祥的干海带来。当然,有人要问,为什么那么傻?直接弄些盐来,不就行了吗?搁在现在的话,确实不成问题。但在当时,京城的盐为矿盐,海盐开发甚少。矿盐中缺少碘之成分,故而难以遂王心武之愿。只不过这个时候去厨房不太合适。倘被人看见,问及去厨房所为何事,该怎么回答?晚膳之时,允祥与下人都亲见王心武吃了三大碗米饭的。说肚子饿,来厨房找找还有什么东西吃的话,行得通吗?一旦让允祥起疑,可怎么是好?况且允祥与诚亲王允祉关系甚好,要是知道诚亲王宝书被盗乃王心武所为,只怕一场主仆之情就此烟消云散了。但事已至此,若有头无尾就此中途放弃,实在不甘心。
“哎!管他的,豁出去了。运气好,说不定碰不上什么人。”王心武坚定下来,毅然前往厨房。
正值一名丫鬟在厨房内煎药。这几日,王府的老总管染上了风寒。经郎中诊视并开了药方,又由下人们抓来药,每日早晚煎药服用。所以,丫鬟正是为老总管煎药。
王心武入得厨房,正与丫鬟撞个正着。
丫鬟见是王心武,忙恭敬道:“王公子!”
王心武亦知老总管这几日咳嗽的厉害,再看看灶台边放着的三碗药,认定是为老总管煎的无疑了(王府可真够奢侈的,每次煎药一般都多煎几副。怕的是有些煎坏了,多煎的另外几副可以补上。浪费的那些药材可足够养活一户平民的生活)。小丫鬟的嘴不严实,一旦将自己夜探厨房之事公诸于众,只怕会令允祥生疑。所以,必须编选一个自己夜探厨房的理由出来。想到这里,王心武假装咳嗽几声,然后道:“正好,我昨夜着凉,今日一直咳嗽,想必也是稍感风寒。看你每夜为老总管煎药,所以特前来看有无多的。既有三碗药在此,谅老总管一人一餐也服不完,不若匀一碗于我。”
丫鬟知道王心武乃允祥身边红人,得罪不起,故连声道:“王公子但饮无妨。实在不行,奴婢还可以再煎的。”
王心武为防丫鬟起疑,遂端起一碗药来,一饮而尽。中药太苦,难以入口。王心武饮完后,被那苦味弄得差一点吐了。这次无病居然苦上一回,亏也吃得不小。
再看丫鬟的神情,那小姑娘双目紧紧注视着王心武,嘴张得足够塞入一个大鸭梨进去了。
“怎么?有什么不妥吗?”王心武看到丫鬟那夸张的表情,问道。
丫鬟红着脸道:“王公子,您刚才喝的那一碗是奴婢为怡亲王福晋多准备的一碗保胎之药。福晋已经服过一碗了,而公子刚饮的这一碗是奴婢准备倒掉的。另外两碗药才是为老总管准备的。”
“什么?”王心武听丫鬟如此说,心中暗自叫苦起来。这探查秘密付出的代价着实不小,竟然沦丧到要与孕妇抢药吃的地步。不过,怡亲王爷福晋怀孕的消息亦让王心武知晓。怪不得允祥这些日子一直都像吃了喜鹊屁一样。这样最好,允祥亦无暇关注王心武这几日的行动。毕竟照顾夫人的身孕要紧。王心武想到这里,心中稍稍平静下来。
“还有两碗药在此。刚才王公子不曾喝到与自己咳嗽相对应之药。现在,再饮上其中一碗吧!”
小丫鬟倒是有些不依不挠了。
为了早早打发那小丫鬟离开,王心武又端起一碗苦药一饮而尽。两番遭受如此苦劲,真是让王心武难受至极。不过,小丫鬟终于不再纠缠了,拿着仅余的一碗中药去往老总管房中。
王心武得以在厨房内翻箱倒柜。折腾了这么半天,终于让王心武海带所藏之地。王心武轻轻掰下一点来,然后很快回到自己房中。王心武将海带放入杯中,然后倒水入其中,再取毛笔浸入杯中,然后于蘸有米汤汁的纸上刷拭。潜藏的字迹终于清晰现出。但很遗憾,每一张纸上的都是一些偏旁部首,而且相互之间隔了一点余地。这又让王心武动上一番脑筋了。最终,王心武还是破解了这些奇怪的偏旁部首。两张纸只有重叠在一起,通过上一张透下去印到第二张纸上的偏旁部首,正好凑齐一个字。两张重叠的纸凑起来那些字终于让王心武看明白,同时脸色也变得好难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