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千样人,万条路,每个人有每个人的命,对命的态度迥然。”
“世人无知狂悖,多数人不喜欢命,认为那是被*纵、被安排好的一切。还有些人明明不喜欢,偏又特别喜欢谈论,最最常见的是抱怨。”
“但凡遇到点事情,比如受了气,挨了打,掉入某某yin谋的时候,这类人总喜欢说老天对自己如何如何不公,自己要如何如何反抗,最后对老天如何如何;渀佛不这样就不叫修士,不这样就不够坚强,不能修成大道一样。”
“这很可笑,而且没用。”
八子目光睥睨,说道:“本座断言,凡这类逆天改命并且成功的修士传说通通都是假的,即便实有其事,真相也不是传下来的的版本,而是那些废物用来安慰自己的借口。”
瞥一眼十三郎,八子说道:“先生身边就有这样的例子。那个叫血舞的,本是魔hun天骄千愁公子,活脱脱一个废物。”
十三郎嗤的一声笑,骂道:“胡说八道,血舞哪有你讲的那么不堪。”
蒋凡则目瞪口呆,愕然道:“为什么?”
八子冷笑说道:“命理轮回,命理无常,什么意思?”
蒋凡像个傻子一样跟着念:“什么意思?”
八子傲然说道:“意思就是命比轮回更大更全,更长更远;风霜雨lu,生灭坎坷,都只不过是命的一部分。那些仅仅活了一小段的孩子根本什么都不懂,受点小委屈就嚷嚷着怨命、逆命甚至改命,这样的人难道还不够可笑,还不够荒谬?
“抱一肚子怨气、拎着大刀横冲直撞,专门挑那些不可能完成的事情表达勇气,除了蠢还是蠢,没有别的词可以形容。这样的人若能成功,成功把自己的命逆改掉的话,那所谓的‘命’还有什么用?怎么有资格叫做命!”
八子说道:“我说血舞是废物,不是指他的脾xing,也不是他做的那些事,而是他把名字改成血归灵,还有他发的那个毒誓。”
十三郎点点头,说道:“血舞心xing的确有些问题。”
八子得意洋洋,说道:“以灭魔为誓,这是给自己定命啊!呵呵,听着当真够豪迈,够气魄,够英雄。其实呢?就凭血舞那点本事,山君弟子随便出来一个就把他给收拾掉,还灭魔?发这种誓言,除了给自己套个永远破不了圈,再无分毫作用。”
他说道:“这样的家伙,要么早早被人杀掉,要么永不满足迟早横死,逆天?改命?改他娘个鬼!”
八子说道:“命从来就不是安排与被安排,也不是赏赐、受罚,不是什么好与坏,善与恶,忠与jian,它甚至不是活着的时候所经历的那些内容所能表征的果。”
萎靡元神一副大师风采,好一番通天大道侃侃;蒋凡茫然听着,神情混混沌沌,心动神遥已不知身在何方。
“到底什么是命?”
“什么是命?很复杂但也很简单。打个比说的话,命是一条很长、可能永远都走不完的路,是需要我等敬畏、体会、认知。不信命不要紧,但是像血舞这样妄谈改命,本座算定他不得善果......哎呀!”
“得瑟一下就好,没完了你。”
十三郎稍稍松开手,回头朝蒋凡说道:“他忽悠你。”
蒋凡呃了声,神情还是那副痴痴呆呆mo样;不用问,假如不是十三郎在场,即便蒋凡明了真相,知道八子真实身份,恐仍被其哄得死去活来,没准儿还是一条走狗。
“这货的确能侃。”十三郎觉得好笑又有些感慨,吩咐八子道:“你看到的片段是什么,为什么会顺从。”
这才是重点,十三郎可以如八子嘲讽的那样青年轻轻就不信命,但不妨碍他相信别人看到的片段;因为那是神通的一部分,是一种另类的客观存在。
八子不敢违逆,如实回答道:“我看到自己成了血鼎的一部分,一路飘摇一路血,看不到解脱。”
十三郎张口结舌,半响没能再开口。
什么叫一部分?最好的结果是器灵,若再惨一些,就是封印在血鼎内的一只冤hun!同时因血鼎隔断轮回,血鼎不灭,八子当然得不到解脱。
这样的命运何止很惨,简直太惨了,惨无可惨!奇妙的是八子说他的计划就是顺从、推动自己的这种命运,甚至担心其不会实现?
他疯了?
......
“你疯了?”十三郎只好承认自己不懂,老老实实说道:“我和你没那么大的仇,不打算把你弄成那样。”
八子严肃说道:“所以我请求你,务必把我弄成那样,化身血鼎之灵;因为就‘一部分’而言,这是最好的结果。”
八子认真说道:“我名为天目,号通天;什么是通?就是顺,是服从。我没有那么大的雄心壮志,不敢妄谈什么逆天改命,我相信只要顺从......”
人人有命,有人抗命有人顺命,不管命运是什么八子都选择顺从,所以他叫通天。道理十三郎懂,因此无话可说。
“够了够了。”
十三郎不得不叫停,说道:“你想怎么样不管我的事,问题在于这样的目标一点都不难,元神脱窍钻进去就成。”
“哪有那么容易呵。”八子感慨说道:“我要的是一只完整血鼎,而不是彼时那七分之一;假如你不出现,我就要按照计划谋夺同门血鼎,将它们合而为一。此外还有,器灵器灵,需要得到血鼎认可才能行得通。血鼎原来叫什么有多大威力我不知道,但我知道它的主人是不逊于真灵的存在,你觉得以这样的级别,一旦恢复完整,会看得上我?”
十三郎失笑说道:“你倒有自知之明。”
八子坦然回答道:“我一向有自知之明,比如我不抗命,也不认为自己有能力将七只血鼎聚齐,尤其不认为我有能力从师姐、实际上是从你手里将血鼎夺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