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也不是,或许还是......”
许是被大灰身上出现的情形吓坏了脑子,如此简单的问题八子居然思索很久,给出的回复莫名其妙,让人mo不着头脑。
十三郎并未因此着脑,认真想了想才说道:“命令是山君下,你们干了si活?”
八子点头,默认。
十三郎微讽说道:“这样还不算叛师?”
八子肯定回答道:“当然算。”
“我没看出你受到什么惩罚。”
“或许这本就在师尊预料之中,当然不会降罚。”
八子黯然说道:“我们都不想老死,只能赌。”
真灵之力不可猜度,十三郎内心微凛,同时想到一个很关键的问题:是不是因为早就算到八子会失败,所以那位大师兄才没有参与,还有其背后那位山君,是不是早有所料,甚至故意纵容?
寒气催人,十三郎说道:“先说说你们到底在干什么?涅祖是何许人也......但凡与血域有关系,把你知道的一切都讲出来,之后我再问。”
八子开口说道:“本座还有疑问需要证实。”
十三郎皱眉,寒声说道:“这么顽固?”
八子神情惴惴,仍力持坚ting反问道:“现在的你,还要坚持那个什么鬼原则?”
四目相对,片刻后十三郎忽而笑了笑,说道:“吓唬你的,问。”
大喘气,八子不禁要怀疑十三郎是不是一直在假装,心里暗骂着开口道:“你是不是与师姐勾结,所以知道血鼎可以在紫烟炉的催送下融合?”
十三郎一头雾水。“和妙妙勾结?催送?血鼎融合?”
八子脸se微变,似奇怪似惊喜,还有担忧几分美梦破灭的担忧,颤声问道:“你不知道?”
十三郎微怒说道:“别装神棍,讲点明白话。”
八子以目光示意,说道:“自己看。”
十三郎一愣之后一惊,突然间意识到什么,猛地转过头去。
“嗬!”
......
......
之前那场战斗,十三郎之所以能够“轻松”突破孤岛屏障直至获胜,最要紧处在于血鼎光膜被削弱、实际上被分担。同为持鼎之人,十三郎感受到血鼎中传来类似呼唤的声音,遂暗中将其祭向空中,也就是那层漫漫黄沙天。
以鼎破鼎,无论那种召唤之力是什么,总不至变得更糟。十三郎这样做,破釜沉舟,实际上带有几分破罐子破摔的味道。如今的他基本不惧残念,对血鼎的依赖大大减弱,哪怕血鼎被黄沙卷走也认了。
结果很奇异,血鼎不惧黄沙轰击,甚至不会移动位置,悬停在孤岛上方不停吸收着什么,变大且持续增强。更奇妙的是,下方平台上的那只血鼎持续衰减,体积变小,似与上方血鼎相呼应。而在这个过程中,变身蒋凡始终维持着不间断的攻击,八子没察觉什么,十三郎却发现一个让他欣喜若狂的迹象:光罩正在减弱!
战场上出现这样的机会,别人或许会错过,十三郎怎会抓不住;后面的事情很简单,十三郎插科打诨一通鬼扯,竭尽全力吸引八子的jing力,生怕被他发现什么。直到鼎罩衰减到被蒋凡抓出裂纹,两人均为之发愣的时候,十三先生暴起突袭,再没给八子留下哪怕一丁点机会。
原本就不是一场实力均衡的战斗,被十三郎抢占先机,通天八子若想翻盘,唯一的可能就是那位涅祖显lu真身。结果不出意外,十三郎付出一些代价,八子被群殴变成残废,那只血鼎从云端降落下来,飘在石台上方与下面那只血鼎遥遥相对,不知在“干”些什么。十三郎尝试过将其召回,出现莫名抗力无法成功,略试了试便置之不理,转而专注眼前。
八子没有招供,十三郎弄不清血鼎真相,加上忌惮紫烟炉诡异,着实不敢用强。内心处,他还有点小小期待,认为自己那只血鼎比较“王霸”,将对手不知从哪来的力量吞噬掉;等他完成审讯,或许也能如八子那样释光罩,不失为一件危急时可用的强大手段。
前后一通忙,十三郎心神起伏不停,几乎将血鼎抛在脑后;直到八子屈服提及此事,最终结果展现在眼前,那两只血鼎......
鼎身上的符文通通飘散开,鼎口边沿she出一圈晶莹剔透、偏偏让人望之既觉得心惊肉跳的光,上赤下蓝徐徐靠拢、接触,直至相互交融。与此同时,紫烟炉内人之香明亮,一股嫣红雾气如灵蛇般环绕在两只血鼎中间,仿佛在某种负责......沟通?
“这是......”
就是那种感觉,上下两只血鼎就像两个分开万年的连体兄弟重新相遇,既熟悉又陌生,既渴望又恐惧,担忧而且兴奋;每一种都那样强烈,强烈到可以推山填海,可令任何意志坚定的人退避三舍。在此过程中,紫烟炉的香气就是一道引子,一个负责沟通的信使,一个仿佛能够架通两界的桥。
聚合艰难,每时每刻都需克服强大阻力;阻力有些来自血鼎自己,同时还有冥冥中的某道意志。血鼎上下两侧,沙天咆哮石台开裂,整座孤岛隐隐摇晃,给人的感觉不是阻挠,而是保护。
耳畔似有怒喝,那道意志仿佛就在身边,又好像远在千万里、甚至血域大界之外;如今正因界律所隔难以阻止这场变故,变得暴怒非常。两只鼎的鼎身颤抖不停,认真感受的话,十三郎分明能够体会到血鼎之内传出的痛苦呼号,仿佛正在承受某种酷刑、却又甘之如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