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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章 紫袍男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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黑云寨被烧毁之后。

干美玲也离开了山寨下的余中镇。想起她师兄聂平惨死,心中痛悔不已,于是又赶去了聂平被杀的地方,衡阳镇。她希望聂平的尸首没有曝尸荒野,而是被人埋葬了,她也好到她师兄的坟前拜祭一番,略微减少一点她心中的悔恨。

她到衡阳镇后四处打听,打听到镇外茶馆的时候,年轻的茶馆小二这样对她说,“姑娘,你是找一个叫聂平的死人?这个小的真不知道,不过前段时间,有人在镇外树林……说着手指东边一片林子,就是在那片林子里,有人发现了一具尸首,是个年轻男的,当时在镇上还引起了一阵轰动,很多人都跑去看尸首,不过没人认识,于是大家都说肯定是个外地人。

这个外地人也挺可怜的,一个人在外也不知道得罪什么人,竟然被杀死在树林里。镇上的人看完之后都走了,因为是外地人,无亲无故的,也没人管那尸首,后来还是我跟秀才去把那尸首埋了。”

干美玲听到这话,急忙问,“那个人穿什么衣裳,长什么模样?”

小二正要回答,这时,店内仅有的两个客人,一对老夫妇叫小二结账,小二连忙去给那对老夫妇结了账,然后回到干美玲桌边坐下,看着干美玲道,“姑娘跟你要找的人是什么关系?”

“他是我师兄。”干美玲道,“你快说你们见到的那个尸首长什么样。”

“那人是个年轻男的,模样还挺清秀的,被发现的时候,衣裳都快被扒光了。”

干美玲惊讶,“衣裳被……”

“是的,浑身上下被扒得只剩条里边穿的短裤了。”小二道,“当时我一看就知道,这八成是被镇上的乞丐碰见,把死者的财物衣裳都扒走了,果然不出几天,镇上药店的李大夫在一条巷子里看见,两个乞丐竟然拿着一个丝帕在擦脸,李大夫上去问两个乞丐丝帕哪里来的,两个乞丐起先不说,后来逼问之下,那两个乞丐才说是从镇外林中死者的身上扒来的,李大夫这个人有些仗义,还会些拳脚功夫,当时就要打两个乞丐,吓得两个乞丐扔了丝帕就跑了。”

丝帕?干美玲突然想起,她以前曾送给聂平一条红色丝帕,上边还绣着她和聂平的名字,她于是连忙问小二,那条丝帕上有没有什么字。

“有字。”小二道,“有两个字,一个平字,一个玲字,所以当时有的人看了李大夫拿的丝帕之后,就说那个死者叫平玲,但有的说不是,因为那个死者是男的,怎么会叫什么玲呢,姑娘,你说是……”

小二话没说完,干美玲突然抓住了小二的胳膊,她的眼神中透着悲伤,有些激动地问小二,“你们把那个人埋在哪里了?”

“埋在山上。”

“你带我去看看。”

小二为难道,“我不行啊,我这还要看店呢,虽然我这儿没什么生意,但我做饭烧茶的家伙都在这儿呢!”

干美玲松开店小二,站起身来,她打算一个人去找她师兄埋葬的地方,她刚想问小二她师兄埋在哪个山头,这时一个秀才模样的年轻男子走进了茶馆。

小二一看秀才,立刻笑道,“秀才,你来得正好,这位姑娘有事找你。”

秀才有些惊愕地看了看干美玲,然后谦和地微笑道,“在下陆谦君,姑娘找在下有什么事吗?”

干美玲见这个秀才面相挺和善的,于是说了自己姓名,以及自己来衡阳镇的目的,然后问秀才聂平被埋在了什么地方,秀才陆谦君听后,告诉她聂平埋在南边一个山头上,并且还热心地要亲自带她去。她于是跟着秀才走,向南走了大概两刻钟,就赶到了地方,只见山坡上满地荒芜的白草中,一个坟茔堆在那里,坟上的土还有些新,甚至还能看到一些红色鞭炮纸,夹在一些灰黑色的土里。

坟前立着一个木牌,上边写着无名氏之墓。干美玲看到无名氏三个字,鼻子不由得一酸,没想到师兄死后,被埋在荒野之中,坟前的墓碑上连名字都没有留下,俨然成了一个孤魂野鬼。

她跪在坟前痛哭了许久,师兄之所以会惨死在这里,很大一部分原因是她的错,她知道现在悔恨也晚了,死去的人永远不会复生。

由于秀才坐在不远处的草地上,虽然背对着她,不看她,但她也不能把以前发生的事说出来,那些不光彩的事,她希望永远被埋在心底,不被其他人知道,她只能在心里向他师兄忏悔,祈求她师兄好好安息。

哭完之后,她和秀才离开了这里。她发现这个秀才是个很正派的人,她很感激这个秀才,走到茶馆外的时候,她对秀才说,“陆公子,谢谢你安葬了我师兄,你是个好人。”

陆谦君听到“好人”这两个字,眼神忽然有些黯淡,仿佛想起了什么过往的伤心事,然后对着干美玲道,“姑娘不必客气,这不过是举手之劳。”

“我总该谢谢你。”干美玲取下腰间钱袋,拿了一块碎银子出来,递给秀才,“这个给你吧。”

陆谦君连忙摆手,“姑娘不必客气,真的只是举手之劳,这银子在下真的不能收,姑娘还是自己留着吧。”

干美玲又要给,陆谦君还是推辞,她就只好把银子收回自己钱袋了。

这时,茶馆小二拿着一条旧抹布一边擦一个茶壶,一边冲陆谦君叫道,“你真是个傻秀才,上次大姐给你银子你不要,这次这位姑娘给你,你还不要,上次那银子是抢来的,这次的银子可干净了,你欠刘世杰的钱什么时候能还完呢!”说着摇了摇头,叹了口气,“唉,不知道你这脑袋是怎么长的。”

陆谦君向小二笑道,“也不过是举手之劳而已。”

店小二道,“举手之劳?别人都不举,就你能举!”

陆谦君笑着走进茶馆,干美玲也走了进去,两人在一张桌边坐下。

小二把茶壶放桌上,然后给两人分别上了一碗茶,之后三个人坐在一起说话。随便说了几句,忽然店小二问干美玲,“干姑娘,听你说到师兄,你们是什么行业的师兄妹?”

干美玲见秀才这两个人都很真诚,觉得没必要隐瞒,于是就坦诚道,“我和师兄都是修士。”

“啊?”小二惊了一下,“看不出来啊,姑娘竟然是修士。”略想了一下,忽然拍了下陆谦君肩头,冲陆谦君道,“秀才,你前几天不是说爱慕大姐会法术,你也想去学习法术,修真炼道吗,你看,现在干姑娘就是一个修士,你让她教教你不就行了。”

“不是爱慕,是羡慕。”陆谦君有点着急地解释,“我对大姐只有羡慕之意,绝不敢有爱慕之情,店家,你可不要乱说。”

小二笑道,“我知道,我知道,是羡慕,不是爱慕,你们读书人就是会抠字眼。”

陆谦君脸色平和下来,向干美玲有点恭敬地道,“没想到姑娘竟然会法术,在下确实想学习法术,但是不知道门路,如果姑娘不嫌麻烦,能指点在下一二,在下感激不尽。”

干美玲道,“你不用这么客气,其实我也只是会点皮毛,你要是不嫌弃,我教你就是了。”

“那就有劳姑娘了。”陆谦君说着突然站起身来,对着干美玲躬身拜了一拜。

干美玲看到秀才一本正经的恭敬模样,忍不住有点想笑。

接下来几天,干美玲就在衡阳镇住了下来,她每天在山上教授秀才法术,教的是最基本的炼气术,就是把天地灵气引导入体,循经脉运转,再在体内转化成灵力。

让干美玲感到意外的是,这个秀才竟然学得很快,仅仅十天功夫,就已经能够把灵气炼化成灵力储存丹田了,一般人通常要花三个月时间才能练到这一步,资质差的人,炼一年都不一定能练成这样,没想到这个秀才资质挺高的。

她又教给了陆谦君一篇〈飞火灵术〉初篇,这是一种简单的火系法术,之后她就打算离开衡阳镇,临走之前,陆谦君在茶馆设了简单的宴席给她送行,对她感激一番,还叫她师父,但她不让陆谦君叫她师父,因为她觉得自己功力浅薄,只有区区一境修为,哪有资格做别人的师父。

离开衡阳镇后,她回到了老家,一个普通的小山村,叫做朝霞村,她父亲是村长,母亲是个普通的乡村妇女,家里还有一个已经成家的兄长。刚回家的时候,母亲对她很亲热,但在家住了不到一个月,母亲就天天嫌弃她,唠叨她。因此,第二年正月还没过完,她就一个人离开了家,还是打算到外边去找事做,她不想一辈子待在这样的小村庄里,像她兄长一样碌碌无为。

她离开家后,想起身上还戴着诸葛淳送给她的女娲石项链,她打算到栖霞山交易市场,把这个东西卖了。这条女娲石项链不知道值多少钱,当时在芙蓉镇,就是因为这条项链,她对诸葛淳增添了不少好感。

她一想起芙蓉镇,心里又难过起来,芙蓉镇,她再也不愿去那个地方。

这个时候还是上午半晌,芙蓉镇的天空没有太阳,天气有些阴郁。

一家大宅院中,一个装饰华美的房间里,一个中年男人站在床边,正在穿一件紫色袍服。

宽大的床上铺着柔软的锦缎棉被,头发有些蓬松的薛夫人斜躺在被窝里,一只裸露的玉臂支着脑袋,一双妩媚的眼睛瞧着紫袍中年男人,她脸上泛着红晕,挂着淡淡的笑容,对中年男人道,“怎么起这么早,太阳还没升起来呢?”

紫袍中年男人一边系腰带,一边回头看她一眼,“快午时了,你也起来吧!”

薛夫人从被窝里伸出一条玉腿,轻轻踢了中年男人的后腰一下,“丞辅,你坐下来,我有话跟你说。”

窦丞辅系好了腰带,在床边坐下,看着被窝里的薛夫人,“你想说什么?”

薛夫人问,“你在灵隐村的生意现在怎么样了?”

“生意正兴隆,比去年还好。”

薛夫人听到这话,有点不高兴,“生意好又怎么样,你就不能把生意交给别人替你料理,非要自己管着呢?!”

“自己的生意让外人打理,总有点不放心。”窦丞辅笑了笑,“我还打算明年再开个分店,现在灵隐村的玉器生意正火。”

薛夫人撒娇地撇了下嘴,“你就会忙你的生意,一年都回不了芙蓉镇几次,人家想见你都见不着,你还是把生意交……”

不等薛夫人说完,窦丞辅截断道,“不要再提这事了,生意我不会不管的。”

薛夫人脸色沉下来,不再说什么了。

室内的气氛沉寂了一会儿。薛夫人又问,“你跟你家那黄脸婆什么时候离?”

“不可能离,离了我要把一半生意分给她,这是不可能的。”

薛夫人冷哼了一声,然后轻笑道,“你俩真有意思,一个个搂着别人睡,还能做夫妻。”

窦丞辅一只手伸到被窝里,抓住了薛夫人的一条腿,脸上笑道,“这样不也挺好,大家各玩各的,互不干扰。”

薛夫人娇嗔道,“就你会玩!”

窦丞辅一边在被窝里揉着薛夫人的腿,一边问,“最近有没有好点的姑娘,给我介绍一个。”

薛夫人有点生气,“没有!”

“真的没有?”窦丞辅的手顺着薛夫人光滑的小腿,缓缓地向上游移,戏谑地道,“有了别的女人,我又不会忘了你,你赶快说,到底有,还是没有,不说我就大刑伺候了。”

薛夫人笑道,“上刑吧,上了我就说。”

“别闹了。”窦丞辅道,“我衣裳已经穿好了。”

薛夫人也正了脸色,“现在我手里也真的没人,有几个姿色平庸的,你肯定也看不上,去年倒是有个极品美人,可惜你不在,便宜诸葛淳了。”

窦丞辅似乎来了兴趣,眼睛忽然透着亮光,“什么极品美人?”

“你们男人都是这样,一听到美人,就像黄鼠狼看见了母鸡一样。”薛夫人道,“她叫干美玲,人长得十分标致,只是不善于衣着打扮,如果她在我手里,被我调理一番,保准是个倾国倾城的绝色美人。说到这里,轻轻叹了口气,可惜呀,就是嫩了点,没多少江湖经验,去年诸葛淳用一条绿灵松项链,就把她骗到手了,所以现在就没你什么事了。”

窦丞辅有些遗憾地道,“绿灵松项链?诸葛淳那小子还是从我店里拿的,算他捡了个便宜。”

薛夫人盯着窦丞辅看了一眼,又说道,“不过诸葛淳前段时间给我来信,说黑云寨被一帮人攻破,山寨已经散了,他带去黑云寨的那个干美玲姑娘,也逃走了,看来诸葛淳那小子也没什么福气,守不住那样一个美人。”

窦丞辅低头沉思了片刻,忽然站起来,朝卧房门口走去。

薛夫人见窦丞辅要走,冲那紫袍背影叫道,“你明天就去灵隐村了,今天也不多陪我一会儿,说走就走?!”

窦丞辅已经走进客厅去了,头也不回地叫道,“我去吃饭,你起来我陪你!”

薛夫人从床上坐起来,露出上半身****的娇躯,然后伸手扯过床头衣架上的一条红色抹胸,开始往身上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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