突然间刘昆仑觉得自己只带了一把不合法的匕首很没有面子。
“小弟,咱爸妈还好吧,他们在哪儿呢?”大姐年龄不大,脸上的褶子都快赶上母亲了,在刘昆仑的记忆中,小时候大姐最疼自己,也是家里最懂事的孩子,早早就出来打工,后来嫁人也是为了减轻家里的负担,大姐这幅样子让他心疼不已,父母的现状也让他羞愧不堪。
刘昆仑说大姐你别着急,爸妈不住这儿,他们捡破烂住在郊区一个垃圾场附近,你们先住这儿,明天我开车带你们过去。
大姐说不行,今天就得去,要不然我晚上睡不好。
刘昆仑没辙,只好开车带着大姐一家人前往大垃圾场,到了地方大姐抱着母亲一通大哭,大姐夫宁玛扎西不怎么说话,蹲在一边抽烟,俩孩子都是在道班长大的,川藏线高海拔无污染地区的空气清新,哪闻过这种臭味,都被熏得不行,刘昆仑想再劝劝老爹,母亲却冲他悄悄摆手。
刘金山见到了俩外孙子,心情大好,每人给了一百元的红包,母亲操持着做饭,刘昆仑也把车里的好酒拿了出来,大姐带来的礼物是牦牛肉干,一家人其乐融融坐在一起吃饭,大姐夫酒量好,拿玻璃杯喝白酒,一仰脖就是一杯,把刘金山心疼的不行,说这是喝酒呢还是饮牛呢。
家宴之后,刘昆仑开车带大姐一家人回去,路上大姐说这样不行啊,住这种地方人活不长的,刘昆仑说快搬家了,过了清明就在老家盖楼,以后你们回家就都有地方住了。
三姐和她的男人是隔天出现的,他们没直接去大垃圾场,而是先找到刘昆仑,三姐的脾气随父亲,她当初离家就是因为厌恶那个脏脏的地方,曾经发誓再也不回去,显然这个誓言依然作数,刘昆仑也不勉强,在附近找了个酒店接待三姐和三姐夫。
三姐夫有四十多岁,论年龄可以当三姐的爸爸了,个头不高,油头锃亮,腰间挂着大串钥匙,两只眼睛随时都是色迷迷的状态,在酒桌上两位姐夫攀谈起来,可巧了,大姐夫是康巴汉子,三姐夫是重庆人,大姐夫非说咱俩都是四川人,是老乡,要多喝几杯,三姐夫一再解释,重庆不是四川,重庆是直辖市,是和四川省平级的,大姐夫不听,满满一玻璃杯烈酒递到三姐夫鼻子尖前,说一声喝!
这是敬酒,如果不喝,恐怕就得喝罚酒了,三姐夫望了望大姐夫腰间的藏刀,将这杯酒连同屈辱一起喝下。
“好汉子,四川爷们!再来一杯。”宁玛扎西的第二杯酒又端过来了,他让三姐夫喝一杯,自己喝三杯,即便这种喝法也受不了,没几杯下去,三姐夫就出溜到桌子底下去了。
大姐和三姐在一旁唠私房嗑,根本不管自家男人拼酒,俩孩子倒是规矩,乖乖吃饭,最喜欢喝雪碧,小模样一看就是小型的康巴汉子。
刘昆仑看着欢乐的一大家人,欣慰无比,忽然手机响起,接了,是个熟悉又陌生的声音,他立刻醒悟过来,问道:“二姐?”
“小弟……”那边已经泣不成声。
确实是二姐,她看到了刘昆仑发的寻人启事,答应立刻坐飞机赶过来,刘昆仑问二姐在南边做什么工作,二姐含含糊糊说卖服装什么的,询问了爸妈的身体情况后就挂了。
接下来的两天,刘昆仑主要陪大姐一家人到处游逛,三姐夫是做生意的,正好来近江办点事,他们两口子不用小弟接待,只等着到时候上坟就行。
在动物园虎山前,刘昆仑开玩笑的问宁玛扎西:“大姐夫有四十岁么?”
宁玛扎西说:“我三十岁,你姐姐二十五岁。”
刘昆仑心说原来大姐才二十五岁啊,突然他想到一个问题,大姐今年二十五岁,自己二十岁,中间相差五岁,十月怀胎一个孩子,母亲怎么可能在五年间连生五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