雷迪尔城在此刻格外的安静,只是因为北面的城门处的那支军队。每个士兵的脸上都挂着层显而易见的疲惫,但握着武器的双手却还是那么有力。咚,咚。战鼓声就这么肆无忌惮的在城中奏响,三架战车在四周战士的环绕下缓缓开进。
为首的红se战车上走下一个男人,他庄重的取出佩剑,将其举至胸前,开始像个卫兵般的等待起来。艾布纳低头轻声道:“看到了吗?那个是卫斯理准将,也就是”火秃鹫”。”居中的蓝se战车上停了很久,才走出一个冷艳的女人。还没等艾布纳开口,月就抢先说道:“她是”荆棘鸟”,铃兰准将。”艾布纳点头表示肯定,但还是低声提醒道:“仔细观察。”
铃兰面无表情的站住,身上的深蓝se轻铠与对面的那片火红遥遥呼应。道路两旁,所有人的脸上都浮起一抹chao红,他们克制着,不让欢呼声在此时响起。沉闷的车轮声终于停了下来,红se地毯已经在战车前完全铺好,一个魁梧的身影就这么从那片耀眼的光影中走了下来。
月一直是对所谓气势嗤之以鼻的。在他看来,所谓战斗就是信念的直接碰撞,谁先退缩,谁就失败,去接受应得的结局。但旧观念在这一刻被彻底的摧毁,金se战车上走下来的中年男人,赫然就这样的用本该虚无缥缈的气势,笼罩着这一整座城市。
男人看起来不太注重形象,他的胡子已经有半指多长,但还是固执的黏在下巴上。尽管身上的铠甲被清洗的十分整洁,但身后的披风在阳光的映照下还是透出很不平常的暗红se。男人单手持着头盔,沉声道:“我们回来了。”艾布纳见月有些诧异,颇有些不解道:“怎么了?”月问道:“他,是谁?”艾布纳的样子是那种由衷的无奈,他用手按住了额头,呻吟道:“你连国王长什么样子都不知道吗?”
月也有些不好意思,但还是接着问道:“国王怎么会亲自上战场?我怎么不知道?”艾布纳更无奈了,他随手一指街边的那块木板,意思不言而喻。月看着木板上详尽无比的战况,又看了看最上方那行醒目的大字:“拜占庭主力尽数溃散,亨利国王即将凯旋!!!”他无语了半天,最终还是不甘心的承认自己反应实在迟钝。
国王亨利的语气突然低沉:“背负荣耀的同时,我们也必须承认,是无数优秀,不,是无数完美的士兵用他们的xing命换来了莱昂帝国这一刻的安宁与祥和。”在人群的前沿,一位年老的农妇流着眼泪,骄傲的抬着头。亨利猛的从地毯上走了下来,毫不在乎的握住了农妇那双还带着泥土的双手。
亨利站在农妇的身旁,扫视了一圈,微微停顿了一会后高声道:“看啊,这位伟大的,高尚的英雄母亲!或许她的身份,地位在你们看来无比卑贱,但在我看来,她比我,莱昂帝国的国王都要高贵!这一切的赞美,都是那四个身体已经冰冷的士兵换来的!对拜占庭的那群杂种来说,只是杀掉了四个普通的士兵而已,但对这位母亲来说,他们毁灭了她所有的希望!来吧,随便来个人,告诉我我们现在该怎么做?!”人群中一片静谧,没有半点声音。
月感到自己浑身的血液都在燃烧,他看着四周沉默的人群,心中满是疑惑。就在这时,艾布纳拉了拉他的手臂,示意不要出声。亨利见没人回答,眉间的愤怒与皱纹都堆积起来:“很好,很好!”
人群中传来一声吼叫:“高贵的亨利国王,请原谅我们的沉默。我们实在不想再像个木偶似的呆在这里,看着那群混球在我们的领土上肆虐!我们不想!请让我们上战场吧,让我们与我们的兄弟死在一起!”所有人都跟着咆哮,怒吼。
亨利眉间的皱纹舒展开,他欣慰道:“说实话,我刚才很失望。我的祖父曾经告诉过我一句话,永远不要怀疑你的人民。我向你们道歉,因为我刚才脑海中那团恶心的肮脏。牢牢记住吧,拜占庭与我们之间的仇恨,总有一天,一个不会太遥远的明天,我们将攻进他们的王都,砍下乔伊斯的头颅!”
艾布纳叹了口气,带着月回到了小屋。他坐在摇椅上,漫不经心的问道:“你怎么看亨利,月?”月看了看他,说道:“现在咱们是在背后议论一位国王吗?”艾布纳点点头,没有否认。月耸耸肩,感慨道:“很...完美。”艾布纳点点头,示意他继续说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