恭王府,一片水榭之上,湖心亭嵌然其中,亭子雕廊画栋,由二十根红漆柱子撑着,屋檐四周斗拱,绿色的琉璃瓦粲然闪光。整个园林,曲廊亭榭,池塘花木,轩院曲回,奇花异树、怪石修竹,显得极为精致。
奕忻披着一袭猞猁皮大氅,手拿钓竿,静静的看着有些薄冰的水面,身后站着两个太监,微微弯着腰侍立。天气寒冷,站在青金石板上,他们的脚已经冻的有些麻木了,但还是站着一点不敢挪动。最近王爷的脾气很大,昨天在书房侍侯的郭祥富,就因为失手把茶杯给摔了,王爷一怒之下,打了他四十篾片,现在还躺在床上下不了地。
他们实在搞不明白,大冬天王爷为什么来钓鱼,昨天一天什么都没钓到,今天大清早起来在书房看了会儿书,看了没半个时辰,结果把书给摔了,又来钓鱼。
一阵脚步声由远及近,一个太监过来禀报,九门提督张景详求见王爷。奕忻头也不回的说道:“不见。”太监答应一声,转身回去传话,奕忻又把他叫住:“让他到这里来见我。”
不大功夫,张景详快步来到湖心亭,行礼后,也躬身侍立在奕忻后面。过了好半天,奕忻才回过头来,对两个太监挥了挥手,等他们下去后,奕忻崩着脸说道:“听说你昨天派了几个抽大烟的混混去新军营的募兵点去胡闹了,最后出了丑,对不对啊?”
张景详身子躬的更低了,说道:“奴才就是咽不下这口气,不想让他们太舒服了,谁知道……,总之是奴才不会办事,请主子责罚……”
奕忻打断他的话,说道:“好了,瞧你这点出息,你现在好歹也是一品大员,不要学的像街头痞子一样,做这些让人看不起的事。我叫你办的事,你办的怎么样了?”
张景详吭哧答道:“按照王爷吩咐,我一共派了六个人去,他们查的可严了,不但是身体要好,还要没有劣迹,我们的人有五个被他们退了回来,只有一个人混进去了。”
看着奕忻阴沉的脸,张景详转移话题道:“王爷,我还有个好主意,叫禧大人在下拨军衣和火枪的时候拖着不给,让他们去做无米之炊,练不成兵。”
奕忻猛的回过头盯着张景详,把张景详吓了一跳,不知道自己哪里又说错话了。只听奕忻呵斥道:“昏聩,这就是你出的好主意,新军营是皇上特旨组建的,兵部故意拖着不下拨东西,那不是故意违抗圣旨嘛,要是四哥一本奏上去,那不但是禧恩,连我都要受挂落。你去告诉禧恩,要尽快把东西拨发给新军营,不得拖延。”
看着唯唯诺诺的张景详走了,奕忻一提钓竿,还是没有鱼上钩,心烦的将钓竿一把扔到湖中,气哼哼的走了。
有了奕忻的指示,军装和火枪,以及其它军需装备很快就下拨到新军营。
关于新军营的管理,除了正常的练兵方法,苏敏又给陈瑜全提了几条要求,首先是官兵一体,就是官兵吃同样的饭,睡同样的房子;第二,不准打骂虐待侮辱士卒;第三,要培养士卒对长官的绝对服从精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