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确实是个大笨蛋!
杜兰敌张开嘴,埋怨的话却卡在喉咙里,只因为雷加一句“想哄你开心”,而呛得鼻子发酸。
如果雷加不是笨蛋,他又怎么能不明白她的心意呢?难道非要她把衣服扒光,**裸的亮出胸膛,用剖鱼刀把心挖出来吗?
如果这个大笨蛋真想哄她开心,为什么还要故意躲着她,不看她的眼,不看她的胸,不看她的腰,不看她的腿,不看她的一切,眼神始终游离在她的身体之外?
猜爱,真是一件让人痛苦的事情。杜兰敌觉得自己已经筋疲力尽了。
雷加见杜兰敌迟迟没有说话,也不知该如何是好。他很想把自己的手搭在杜兰敌的精巧的肩膀上,可又担心这样会让她更加生气。
哄女孩子开心应该是情圣的事情,而我……只想做个剑圣。雷加将嘴角弯曲成苦涩的弧度,淡淡的开口说道:“那就这样吧,天色已经不早了,我也该回酒馆去了。”
杜兰敌怔了一下,原本幽怨的眼神立刻惊慌失措起来。她没想到雷加会这么快离开,她还没有……
雷加面无表情的转过身去,走向暴鸦酒馆。
“喂——”
等雷加走出一段距离时,杜兰敌才反应过来,“雷加,你就这样走了?这算什么狗屁道歉!?你欠我的没这么容易还清!没这么容易!”
雷加没有回头。不论她喊的有多大声,或者多恶毒。
杜兰敌咬着嘴唇,在泪水决堤之前回到屋里,重重的将门摔上,背靠着门板,瘫坐到地上,放声大哭起来。
能令她如此痛苦的人,也必是能令她快乐的人,可如今她为他流了泪,到何时他才能让她欢笑呢?
或许永远不能,或许流泪本身就是一种荣幸……
雷加面沉似水的回到了暴鸦酒馆。
谢普早就准备好了三品熊肉的晚饭,见雷加闷闷不乐,就坏笑着说道:“怎么,堂堂九阶斗士也会惨败而归啊。”
“老板,我实在弄不明白,本来好好的,她最后为什么又生气了。”雷加颓丧的坐到餐桌前,看着丰盛的食物,觉得胃口不大。
“想要弄懂女人的心思,就好比要把天上的月亮摘下来。”谢普说道。
“不对。”
雷加摇了摇头,“我倒觉得摘月亮更容易一些,至少我知道月亮在哪。可女人的心……”
“你这才刚刚开始呢。”
谢普嘿然一笑,“其实你只要用心去对待,不是抱着玩弄和欺骗的心态,女人的心就会为你敞开。好了,不说了,这些是你自己的事情,我也懒得管。吃晚饭吧,顺便给我讲讲你今天是怎么对付那三个奴隶佣兵的。”
雷加点了点头,暂时将跟杜兰敌的纠葛放到一旁,一边吃,一边给谢普讲述如何报复西蒙等人的过程。
听到驽马被黑甲卫士下了阳蛆**,猛操格鲁克的战马时,谢普笑的差点背过气去,手里的鹿血虎鞭熊腰酒也洒了大半杯。
“看不出来,你小子可真坏!”
雷加抿了抿嘴,神色黯淡的说道:“我的确是个坏人。”
谢普好不容易才止住了笑声,“在这个世道上,正大光明太过虚伪。坏点儿好,坏到极致的时候,好人怕你,坏人更会怕你。记住我的话,既然你要我行我素,那就不要做小坏,要坏就坏到极致,让这天底下所有的人都怕你。”
让天底下所有的人都怕……
雷加抬起漆黑的双瞳,郑重其事的点了点头,“是,老板。”
谢普满意的微微一笑,“其实我是认同你报复那三个奴隶佣兵的,但你骨子里有你自己的性格,这是与生俱来的,我改变不了。即使我现在能压制你,等你离开乌鸦岭后,也会变本加厉的补偿回来的。我之所以要在这时候拿出来说,只是想提醒你,尽量压制一下自己的杀气,别让杀人成为一种习惯。”
谢普教导的方式总是能触动雷加的心灵。他流浪的岁月太长,饱经人情冷暖,吃尽世间苦楚,明明只有还不到十六岁的年纪,性格却深沉的像是一个城府至深的成年人。甚至在面对索拉的时候,第一时间想的不是救助这个无辜的女孩儿,首先冒出的念头竟然是:杀。
雷加惭愧的低下了头,“谨遵您的教诲。”
“不过,不得不说,你这次的事情处理的不错,计划缜密,手段狠辣,既没连累乌鸦岭,还捏住了随时可以敲诈义血团的字据,杀他们三人的地点也选的恰到好处,即便是地方领主麾下的公会会长,也未必有你这样的意识——很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