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会默默的低下了头,像个认错的孩子,抠弄着自己的衣角,一时不知道怎么回答才好。田月伸出手,抓住王会的头发让他抬起头,目光对视。“说,你为什么要那样做?”王会艰难的咽了一口唾液,终于,还是决定说了,有些事,必须要去面对。“因为我爱你。”
“啪!”不疼,但是心儿碎了,零落了一地。王会拧着脸,哭了,如一个孩子,哭的那样伤心,那般绝望。“你滚,我此生都不想再见你了,你滚!”因为用力过度,田月的身子竟然摇晃了两下,苍白的脸更是没有了一丝血色。
“不,月儿,月儿你别赶我走,你别赶我走。”王会跪在田月面前,将头深深的埋在田月的臂弯里,痛苦的嚎啕着,以期望可以得到一句挽留,哪怕那句挽留是冰冷的。可是一直到他泪水流干,田月都没有哪怕说一句冰冷的回眸。王会默默的抬起头,泪已流干,满满的泪迹挂在脸上。
“你走吧,我累了。”
王会慢慢的露出了笑容,是那般的灿烂,“哎,好嘞,那你先休息,我就在门外候着,你有什么事都叫我。”王会胡乱的擦拭了一下脸上的泪迹,慌忙的下床,走出门外,又转身冲着田月灿烂的一笑,轻轻地掩上了房门。转身看向天际,天已经淡淡的亮了。
转眼又过了两日,王会慵懒的伸了伸懒腰,又是一个阳光明媚的清晨。阳光散在王会的脸上,是那般的恬静,那般的……慵懒。这两日王会一直睡在田月的卧房门外,每日殷勤的伺候着田月的一切起居生活。他突然感觉自己很幸福,或许幸福真的就这么简单,每日能跟爱得人朝夕相处,哪怕再苦再累,都会感到一股甜甜的幸福。
今天月儿要出去,所以他要早起,因为他怕厨子做的不合月儿的口味,所以他要亲自去做。日头的光更明亮了,王会端着做好的早餐默默的站在田月的屋外不敢进去,因为月儿还没有叫他进去。他就这般的在外边默默的守着,直到里边终于发出了起床的动静。“月儿,你起来了啊?我已经做好了早饭了,我这就进来了啊。”没有回答,里面依然静悄悄的,可是并不影响王会进去的心情。他轻轻的推开门,看见里面的田月在默默的装扮。他轻轻地走了进去,将早饭放在了桌子上,侍立在田月一旁。他呆呆的看着镜中的田月,为自己点着殷红的胭脂,竟是那般的美丽。
懵懵懂懂,似真似幻。你如镜子,我如梦幻。你永远不可及,而我,永远虚幻。
王会轻轻地扶起装扮好的田月,田月没有抗拒,也自始至终都没有正眼看王会一眼。也许你真的如镜子,看着那么近了,可终究是有那么一层隔阂,把我隔在了另一个世界里。
“你说你今天想去听普音师太**,所以我就早起为你多做了些吃的。去听师太**得多半日,你得多吃点,不然怕是撑不住的。还有,今天外边有风你要多穿点,我也为你叫了小轿,就是到了寺里要走一段,不过你放心,我让小璧小环全程陪着你。你不想见我,我就一直在外边侯着,你有什么事都可以叫我。”王会自顾的在那唠叨着,田月没有给他任何反应,只是在那默默的吃着。不等田月吃完王会就赶紧出去安排其他事宜去了。饭后丫环小璧和小环走了进来,搀着田月慢慢的向外走去。走到门口,田月停了一下,看了看摆在屋外的那张床,“他这几天一直都在这吗?”
“是的夫人。您生病的这几天大人都在这屋外守着,寸步都不敢离开。大人对夫人真是太好了,像大人这种人夫人到哪还能找呢?……”小璧轻轻地掐了一下还要滔滔不绝下去的小环,对她使了个眼色。“夫人,咱们还是快走吧,大人在外边已经背好了小轿了。”话音未落王会已经出现在了眼前,“月儿,小轿已经准备好了,咱们走吧。”这次田月没有像之前一样对他不理不睬,而是深深的看了他一眼,虽然还是没有说话,可是这已经令王会高兴异常了。
小轿大约行了半个时辰,终于到了一个庙宇门前。小璧为田月掀开轿帘,王会赶紧上前将田月搀扶了出来。
净光寺,长子城的宗教中心,每日都香火旺盛,人来人往。青璧的石阶迎接着各地来的虔诚信徒。一个小沙弥远远的看见了王会几人,忙快步迎了上来。“王施主,田施主,您们来啦?请这边请。”王会微微颔首,扶着田月跟着小沙弥走进了寺院。
佛教寺院在中原并不流行,中原人更信奉老子所创的道教。可是佛教的教义又另有一番不同,这数十年来天下大乱,凡尘涂炭,民不聊生,而这佛教的大慈悲,大超脱的境界思想却越来越被人们所接受。长子城的净光寺便是一个例证。而田月向来修好,曾多次捐助该寺建设,所以这寺中沙弥待他们王氏夫妇很是恭敬。
前段时间这里来了个普音师太,据说此人造化非凡,对佛学也是很有研究。此人广游天下,各处说法,信徒无数,近来净光寺说法更是每日人满。而田月也早就想来听听了,可是因为之前发生了那些事,所以一直都搁置了。可是又听说这位师太马上就又要离开了,所以田月又不惜抱着病体前来倾听。</dd>