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着众人都离去,吴英松整个人倦懒在椅子上,感觉掏空了全身的精气神,心头感觉空荡荡的,提不起劲儿。
吴定诚挥手让正给吴老爷子捏退揉肩的侍女下去,将头凑近自家老头子身边,“父亲,真的要让袁崇焕那厮回来?”
吴英松翻了翻眼皮,了自己儿子一眼,“你想说什么?“
“儿子觉得,咱们面前的坎儿不是那么容易过啊。等袁崇焕率辽东兵马回援后,朝廷还是会料理咱们的。”
“呵呵,等这次风波过去了,朝廷大佬们不会有精力先收拾我们,而是那个经略辽东的人。"吴英松老脸今天难得出现了一丝轻松的笑容。
略作沉思,吴定诚情不自禁拍起了手,“妙啊,妙啊,父亲这招既可以让袁崇焕回来帮我赶走满洲兵,又可以让他留在京城替我们挡来自朝廷大佬的注意力,替我们当挡箭牌,唉,可惜了这袁崇焕聪明一世,这次却要白白替我们打了短工了。”
吴英松再次闭上了眼睛,打起了盹儿。唉,都是为了这些后生崽子们的富贵劳神啊,这劳什子的家主,还是趁早卸了吧。
……
“直娘贼,这些天可累死俺了。俺,跑得腿肚子都得抽筋了。”一个兵卒揉着自己小腿,不停地埋怨着。
“你那个没出息的样子,男人,就只能在娘们肚皮上抽筋,别的时候绝对不能抽。不就多跑了点路吗?居然就自己抽上了。这可真是笑死人喽。”伍长将自己绑腿布摔在那小兵脸上,笑骂道。
那小兵取下扔在自己头上的绑腿不,又给伍长扔了回去,便自顾自的在自己铺位上躺下来,“就欺负俺没娶媳妇是吧?要不是鞑子那会儿来,俺们整个庄子都没了俺爹,俺娘,俺家都没了,俺会到现在都没媳妇儿?”话音落下,整个帐篷就愣了下来,身在辽东,又有多少人家和鞑子没这般血海深仇呢?
军中火禁,帐篷内可不能生火,士卒们也就只好十余人挤在一个帐篷内,依偎着睡下取暖,人多,热乎劲儿也足。
“哎哟,瞧,追了这么多路,这鞑子愣是一眼没见着?这他娘的叫什么事嘛。”那个小兵又开始抱怨起来,似乎是察觉到自己的刚才的话,把帐篷里的气氛都搞下去了,只得再弄个话头。
“逮不着你就偷着乐吧,等什么时候逮着了,可就有的拼杀了。”帐篷内一个老兵接过话茬,老兵参军有些年头了,在尸山血海里爬出来的,说话声也带着点阴森。
小兵闻言,不服气了,反驳道:“鞑子怎么了?不也是一个脑袋两只手嘛,又不是什么三头六臂,怕个鸟球,小时候还觉得鞑子多可怕,到处来烧杀,还吓得我晚上一直做噩梦。等自己上了战场,发现鞑子不也就是那么回事儿,对着他砍上一刀,也会流血,也会喊疼,而且,也他娘的会死!”
“那是你赶上了咱们袁大帅,要不是俺们袁大帅带着俺们打仗,俺们能打得赢?也就这几年俺们辽东日子还好过点,前些年哦,那叫一个惨啊。”老兵冷笑一声。
这句话倒是迎来了帐篷内很多道附和声,这帮子丘八不管谁带着咱,只要粮饷给足了,并且上官不惜死,咱们这些当兵吃粮的也不会在意自己这条命。上官叫俺们拼命,俺们绝不含糊。辽东军大部分是辽东土著,打鞑子也是保卫自己的家。
“都歇息吧,再过阵子就可能就没这么好休息得了。“伍长毕竟是伍长,已经嗅出了一丝大军动向。
“这有啥,我们现在已经在通州了,鞑子又绕过俺们跑了,下次估计俺们就可以去京城了吧。哟呵,我可是听说京城繁华的很啊,真想亲自去。”
“得了吧,咱是去勤王,保护咱万岁爷,万岁爷还不能给咱们发点犒赏,让咱们在京城转转,开开眼界?到时候,拿了犒赏,我啊,就进城找个葫芦洞,抱个娘们儿,睡他个三天三夜!”
这人的回话引发了帐内一片哄笑,直到巡夜的军士在外咳嗽后,帐内的笑声才小下去。
“俺啊,什么都不想,只要等过几天到了京城,能下顿馆子,喝完热乎汤再加上点酱肉,俺就知足了。到时候,吃饱喝足,提着刀就和鞑子拼命去。说实话,那些鞑子,俺还真不上眼,真要对上去,谁输谁赢还不知道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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