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天之后,米娜没有紧接着来到我的房间。
这令我有些惊奇,明明只是一墙之隔,却只是在我紧靠着的房门口踌躇了片刻,便伴随着清脆的脚步声离开了七楼。
我当时推开我的房门,进入到菲特的房间中,一切都静悄悄的。
相同的布局,正好沿着中轴线对称过来,两人的病床靠着相同的一面墙,仿佛背靠着背。
菲特伤的很重,双臂裹满了石膏,平平的放在被子的外面,躺在病床上。金se的头发变得凌乱了一些,长长了一些,如果仔细打理一下的话,倒也长的很像女生。
看着仿佛已经半个世纪没有见到的脸,当时那平静的心情也开始松动,波澜似海一般,连绵不绝,拍打着脆弱的堤岸,溃于蚁穴。
我将怀里的乐曲薄打开,找见了桑尼娅第一次唱给我的那首歌,用我稚嫩的嗓音唱了出来。
轻缓温柔的声音从小巧的樱唇中缓缓流出,浸湿了乐谱,滋润了空气,甜蜜了胸膛。努力地唱着,虽然只能磕磕绊绊,甚至吐词不清,但我也只能这样继续努力着。
七楼的走廊里,缠绵出淡淡的伤感,歌曲虽然时而间断,时而轻到无声,好似六七岁的孩童,气息还无法掌控好。但就是在这一停一顿之中,感情汇聚为一道道波浪,冲击着每个人的心房。
桑尼娅曾经告诉我,歌是一种语言,只要唱出来,想要送达的人便一定可以听见。
现在,我将这首歌唱出来,传达给菲特……
自那之后,菲特的情况ri渐好转,如果按照正常来说,半个月就可以出院了。
但是,那是按照正常来计算的。如果菲特依旧是昏迷不醒的状态,那么这个ri子将会无限期的延长下去。
如果菲特醒不来的话,我究竟要怎么做才好……
两天以来,我都趁着米娜袭贝甚至艾可忒不在的时候,偷偷的坐上轮椅跑到菲特的病房,为他唱上一两首歌。或许真是自我安慰,菲特在这几天的回复很快,又或者真的是菲特听见了我的呼喊,他也极力的回应着。
每一天的歌我都会细心的唱,就算只会是被其他的病人批评我也从来没有间断过。因为我相信着,菲特一定会醒来。和我,和米娜袭贝一起回到家里,回到莱茵。
而今天,正当我准备再次前往菲特的房间时,我又听见了菲特房间里传来弗兰德和米娜的声音。
“米娜同学,现在还不能告诉我们关于菲特同学的事吗?”弗兰德出奇的放下了自己的架子,低声下气的声音一定很让斯帕克不爽。
“不要叫我同学!我可和你没那么熟。”米娜毫不示弱,看来她和弗兰德他们可真是耗上了。
“那……”弗兰德犹豫片刻,“米娜小姐,菲特同学的力量来自于那里,能否告诉我们呢?这真的对我们很重要。”
“……对你们重要又怎么了,难道窥伺上了菲特的武器吗?真是卑鄙无耻啊你们。”针锋相对,话语犀利毫不客气。
“我们绝对不会窥伺别人的武器的,作为武者这更是一个人的武德!”斯帕克突然接话道。
“武德?哼,要是武德的话,那不出手相救也是作为武者的武德吗?”米娜恶狠狠的说道,我甚至在这边都可以想象到米娜是何种表情,“你们别想向我问出这件事,一切都等菲特醒来之后再谈吧。”
弗拉德见谈判破裂,便也不再多留,再次灰溜溜的离开了房间,消失在了走廊的尽头。
反观米娜,则还留在菲特的房间里,静悄悄的不知道在做什么。
“要不要进去看看呢?”这个想法一经出现在我的脑海里标记了不可回收垃圾扔进了废纸篓里。要是现在出现在菲特的房间里的话,不就是自己没事找米娜的事嘛,况且虽然米娜最近一直很安分,但本xing还是和艾伦丝很相像的。
十分钟后,隔壁的米娜终于离开了房间,也没有在我的房门前停留,很快离开了这里。
虽然米娜平时都会来看我,但是唯独这个时候米娜是从来都不进来的,即便我已经知道了这些小动作。
转动着已经熟练了的轮椅,我再次进入到菲特的房间。
由于持续半个月的yin天,天上的云被压得很低,沉沉的仿佛顶天立地的巨人没有了力气,快要塌下来似地。天地间唯一的光只能费力的穿过云层来到地面,被贪婪的植物吮吸一干二净。然而尽管这样,菲特的房间竟然被拉上了窗帘,昏暗的环境就好像星球的另一面似地。
在门口轻轻拍了拍手掌,魔法灯很快就发出和煦的黄白se光,照亮了还温存着的抹茶se的茶杯。
看样子米娜还没有喝水呢。
这个抹茶se的茶杯是米娜最喜欢的一个,但是由于最近来往频繁,索xing就将茶杯放到了这里,不再往宿舍拿去。
米娜在我沉睡的时候是不是也是这样呢?我突发奇想到。
翻开乐曲薄,里面穿插着一些更加小的节奏段落,就好像零散的拼图,可以任意的组合出新的乐曲,用于提供灵感。
向后继续翻动几页,一个不起眼的灰se信封引起了我的注意。由于信封上已经出现了棕se的斑点,写有名字和地址的位置的字迹已经模糊不清,依稀可以看见漂亮流畅的字体写着“桑尼娅收”四个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