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里,有种奇怪的触感。
就像是把对方的生杀大权紧握在手里一样,虽说只看描述的话会觉得这家伙一定是末期“人质情结”携带者,可从这由双手传来的温顺触感上来感觉的话,还是会把这种喜感的描述改为“无私的奉献”。
因为所触碰到的这一切,并不是由自己亲手抢过来的,而是因为对方愿意并且同意,才能在我手心留下的温柔痕迹。
——于是顺着这股时不时扰动呆毛的气流,我睁开了眼。
睁开眼后的第一反应,是用力抓了一把手中的东西。
不过可惜的是,虽然我说的是“用力”,可一旦加持上我的病弱属性,这个动作的意义还是会发生改变。
时间刚好,当在力道被这温柔的柔软弹回来时,我的眼睛总算是完成了聚焦。
由我这划分进“撒娇”属性中的动作所致,手中那柔软物体的主人产生了一系列的连锁反应。
首先,有一只手放在了我的后脑上,轻轻地拉近了我们双方的距离。
接下来,放在我腰上的另一只手也稍微用了些力。
然后,便听到了那气若游丝的抵触音。虽说并不是太明显,但我还是能理解这种“被吵醒”的感觉的,并在心里悄悄地道了个歉。
再来,在只能用“紧贴着”来测量我们之间的距离的关键环节上,单从那奇妙的触感上来说,我似乎是被人抱在怀里,用下巴蹭了蹭头发。
行云流水,毫无违和。
——我什么时候是这种比妹子还妹子……不对,比吉祥物还吉祥物……不对,比抱枕还抱枕的存在了啊?
没等我把握住吐槽的姿势,抱着我的那个人便发生了显而易见的变故。
变故是和“变故”一词背道而驰的“静止”。
一时间所有紧贴在我身上的温柔全部静止了下来,只有手中紧握着的物体传来的轻柔律动。
场景微妙到,我怕我只是个呼吸,就会破坏了它。
于是,心中有些担心的我,没能控制的了自己的身体,再次捏了一把手中的物体。
——虽说,这次比上次更“用力”。
但也只是触发了一阵轻轻的笑声,并没有选择避开我这没有明确指向的侵占。
“好痒啦,伊诺~”
随即传入耳际的,是这么一句没有呵斥本意的呵斥。
我抬起头,看了看眼前的人。
由于凑得太近,连鼻子都差点相撞,我花费了挺久的时间才反应过来这是谁。
“……妈妈?”
其中的疑问语气,不仅仅是因为我不确定这样叫她合不合适,也不仅仅是因为我不确定这样的她合不合适。
不过,她还是带着轻柔的动作,一边抚摸着我的长发,一边用上了安慰的语气说:
“别担心,等伊诺长大了一定也会变大的。”
——我差点就以为我真的是想让自己的胸部变大了。
诧异之所以会存在的原因,是因为此时我身上的疼痛比之前缓解了不少。
而由于芙蕾娅那带着暖流的淡紫色眸子也紧紧地锁定着我,让还处于调整状态的思绪做出了相当失礼的想象。
还好,我也是女人。
“你没事吧,妈妈?”尽管我依然觉得错的不是我,但还是有必要确认一下的。
芙蕾娅听到我这毫无底气的询问后一愣,立即露出了悲伤的表情。
没有丝毫保留的意图,将那能让人看到之后产生一阵心痛的表情,如实地展现在了我的面前。
然后,芙蕾娅再次将我拥入怀中,轻抚着我的头发低声道:“妈妈没事……妈妈怎么会有事呢……”
不难听出,其中的自责意味相当明显。
芙蕾娅的力气应该不大,尽管,我还是感受到了疼痛。由一点切入,洪水猛兽一般的向周围蔓延开来,贯彻全身。
——我这是,受了什么特别严重的外伤吗?
还没来得及开上帝视角检查准确原因以保守做法获得当前情报,芙蕾娅再次以那样的语气说道:“伊诺,能拜托你一件事吗?”
自责放大之后,配合上这种仿佛祈求一样的语气,让我非常的不自在。
“什么事,妈妈?”
我缩在芙蕾娅怀里的理由绝对不是因为我想吃她豆腐,而是想告诉她,伊诺不会反抗她的妈妈。
如果,她觉得有些难以启齿的话,这是最为简单的处理方法。
虽说察觉到我的举动之后,芙蕾娅多少也有些放心地松了口气,可她还是犹犹豫豫的,放慢了语速说:
“千万……不要记恨你的姐姐。”
语气就像是,她觉得这个话题超出了我当前年龄的接受上限,生怕我会接受不了一样。
“嗯,我不会的。”
不管出于哪个身份考虑,我都是绝对不会记恨纤言的。
芙蕾娅闻言,并没有做出释怀的反应,反而像是怕会失去我——失去她的女儿一样,再次加大了手臂的力量。
好吧,首先,还是且容我先吐个槽吧。
“看来最近不仅经常被公主抱,还经常差点被弄断骨头啊……”
小声地发表完感想之后,我便将注意力放在了“回忆”之上。
按照我的时间顺序,“昨天”是这样的:
醒来之后,先是被沉重的虚脱感狠狠地折磨了一番,随后就看到了克洛斯的那张写满“戏谑”的脸。接着被他暗示了“如果我不让第三契约成立的话,这个世界的所有人都要消失”之后,他便以一副事不关己的表情,用上了大义名分离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