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你觉得,怎么做才能解决问题呢?”不过,这件事的上下文实在是模糊到我懒得吐槽。
“这个我不知道。”罗萨里奥径直答道,“我只知道,您这样的做法是不对的。”
“不对的?”罗萨里奥完全没有因为我的俯瞰而表现出动摇。
“大人交给我的工作是保护您的安全,”罗萨里奥缓缓说道,“为此,只要是我确信对您有威胁的人,都必须立即排除。”
“将在外,君命有所不受。”说出这种喜感发言的同时我换了个姿势,不想让他看见我那开始泛红的脸颊,“有些事是需要你自己判断的。”
“二小姐,您是真的不明白状况吗?”罗萨里奥脸上有些不解的神色,对我这扭扭捏捏的状态没有一点反应。
“……什么状况?”
“失落之城一役,索妮娅已经得到了全皇室的认可,而您作为她的‘原主人’,您觉得帝国还容得下您吗?”
“你这思维方式,怎么这么……”
“——斯陶洛德家的实力一直是那帮玩政治的人忌惮的东西,”我的槽还没吐完,就被罗萨里奥打断了,“在知道了您的真实身份的现在……”
说到这,罗萨里奥顿了顿。
“哪怕皇帝能保得了您一时,也保不了您一世。”
我咂了咂嘴。
“看来……我爸爸在皇室的评价并不是多好嘛。”
“就算再怎么保守估计,宫廷之上也有超过半数的人被大人得罪过,”罗萨里奥低声道,“作为体制的受益者,他们理所当然的会去维护当前的体制。”
“这他喵的是哪个中二少年吗……”我小声地吐槽了句加利亚。
“当年为了一件事的肃清,大人前前后后灭了十几个家族,”罗萨里奥继续解释道,“我父亲也正因为是这件事的执行者,才会被帝国称作‘疯狗’的。”
——也就是说,在已经有了纤言和罗萨里奥的现在,如果再加上一个战略兵器索妮娅,“斯陶洛德”这个姓氏的分量,对皇室而言早已经超出了“底牌”一词应该拥有的安分了吗?
“大人同意让大小姐七岁便离开去教会,本就是为了避嫌,”罗萨里奥叹了口气,“教会作为中立区域,虽然不能给大小姐温暖的童年,却能给得了她最‘安全’的庇护。”
“听你的说法……”我歪了歪脑袋问道,“似乎是说,我不是个笨蛋实在是对不起国家是吗?”
罗萨里奥一愣,连忙解释道:“我不是这个意思……”
“我觉得吧,是你想的太复杂了,”我拍了拍他的肩膀,“最多,就是抑制我的发展路线,不让我爬的太高而已。在第三方势力出现之前,神舟帝国的人是不会做出杀了我或者纤言的决定的。”
“可现如今,第三方势力已经出现了。”罗萨里奥道,“加上这次,您已经清理了两次古东的间谍了。”
——两次?
“虽然伊诺势力也属于高等机密,但说到底这个‘高等’的定义,也只是在神舟帝国内而已。”罗萨里奥眼中满是严肃的神色,让我有些不适应,“帝国现在确实不会杀您,但是在结算了您的价值之后会选择什么样的方式打压您,这就不得而知了。”
听他一番话,突然让我想到了两句著名台词:
第一句是,一屋不扫,何以扫天下。
至于第二句……我低下头,看了看自己的胸部。
“罪不至死……”这个尺寸,绝对平得了天下,“赦死从流吗。”
“您说……什么?”罗萨里奥愣了愣。
“小罗,”我伸出手,放在他的鼻子旁晃了晃,“闻到了吗?”
“……闻到了什么?”罗萨里奥似乎是还没反应过来话题的突然转变。
“我擦了你送我的香水哦。”
罗萨里奥闻言,这才吸了吸鼻子。
随后,摇了摇头,苦笑道:“果然,这种淡淡的梨花香很是适合您。”
“为什么?”
“因为,”罗萨里奥错开了视线,似乎是有些害羞,“配合上您的相貌,很容易就能想象到梨花飘落的场景。”
——我他喵的长得就是一副注定孤独一生颠沛流离的样子吗!
“话说,你知道梨花的花语是什么吗?”我伸了个懒腰,站了起身。
“花语吗?”
“嗯。”看着衣架上挂着的这些奇奇怪怪的礼裙,我也忍不住叹了口气。
“……不知道。”罗萨里奥依然没有起身的意思。
“你倒是挺诚实的,”我抽出了其中一件颜色偏深的华丽礼裙放在身体比划道,“这件怎么样?”
罗萨里奥抬起头,看了半晌,才回答道:“您……不太适合黑色。”
“为什么?”
“因为……”罗萨里奥无意识地扯了扯他身上黑色风衣装物,轻咳了两声道,“不太符合您的外表吧?”
——话说这个天气你穿这么多不热吗?
“你还是起来吧,我看着膝盖都痛,”一边用上了熟练的刻意,一边摇了摇头,“那你觉得,什么颜色适合我?”
罗萨里奥一脸尴尬地站起了身,支支吾吾地答道:“……白色吧?”
“白色吗……”将那件黑色的礼裙挂回了衣架之上之后,我又重新开始物色了起来。
然后,便发现了那件,我在舞会上穿过的礼裙。
“……小罗。”
——脑袋突然又开始了隐隐作痛。
“嗯?”
“……索妮娅现在在哪。”
——而且是那种没办法简简单单驱除的细微痛觉。
“应该是和公主在一起的吧?毕竟她救了公主的命,”罗萨里奥解释道,“似乎,明天还要开一场宴会为她接风洗尘呢。”
“……明天?”
——一跳一跳的满满恶意。
“嗯,公主应该是受到了惊吓吧?这三天一直让索妮娅留在她的身边,”罗萨里奥顿了顿,“听说……公主似乎很是讨厌……男人。”
罗萨里奥说完,就像是期待着我的反应那样,偷偷地瞄了过来。
“小罗……”
——就像是嘲讽着我居然这么晚才考虑到这种事一样。
“嗯。”
“帝国有精确到日期的帝国历之类的东西存在吗……”
——连怜香惜玉这个词,都显得有些多余。
“有啊,”罗萨里奥有些不知所以,“今天是虚主降临之夏的第八十一天。”
“是吗……”我抽出了那件有很多用来装饰的丝带的洁白礼裙,仔细地打量起来。
“二小姐?”
“什么。”
“您……怎么了吗?”
手中的洁白礼裙被我翻来覆去看了很多遍,还是没能找到理应存在的一丝血迹。
“不是什么大事,”我眯了眯眼,“别在意。”
“哦……”
——就像我的左手拇指一样,是一份残缺的完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