沉默数刻,尽管心中翻滚着阴云和痛苦,有一百个一万个不愿意,可在爹爹一言不发的怒视中,蒋焕最终还是软弱的屈服了。
蒋焕转身弯腰去搬动那些女尸,满脸肃穆,满眼痛苦,手上动作格外轻柔和小心翼翼。
仿佛她们还有直觉,还能感受到疼痛一般。
蒋父则心底长松一口气,心安理得的在屋檐下一把藤椅上翘着二郎腿坐下,自斟一杯半温的茶,徐徐喝着。
蒋焕是他从小一手教大,蒋焕是个什么脾性,他还是知道的。
待蒋焕将所有无辜而死的女尸处理好,蒋父只是面色如常的轻飘飘说道:“行了,你回去温书吧,这次科考,状元探花我不求,但怎么说你也得名列前三十,才不枉费我给你花的那几千两银子。”
半句没有为刚刚的事情有所解释。
蒋焕目光呆滞的死死盯着他爹爹,待他话音落下,行了个礼便转身离开。
深一脚浅一脚,不知道究竟走了多久,总之等蒋焕再次回到书房,天已经黑透了。
一进门,反手将房门熟练的锁好,蒋焕突的爆发一声嚎叫,声音凄厉又高亢,接着便是嘶吼着像疯了一样开始摔打屋里的东西。
满面是泪。
而此时宋静若的哑穴也终于自动解开了。
短短几天,竟然被人点了两次哑穴,宋静若气的五脏六腑都烧起来了。
春青的那个大嫂,闵氏,她算个什么东西,进门头一天竟然就一副把自己当成周家女主人的样子。
宴席上,看着周氏满面春风的招待宾客,看着周氏行云流水的向丫鬟安排事项,宋静若恨得咬牙切齿。
为什么,为什么人人都过的好,唯独她是个例外。
一想到自己成亲这三天来所发生的种种事情,蒋沁恨不得将春青和闵氏一口咬死。
都是她们这些贱人,若是没有她们,自己也一定可以过的好。
无缘无故的迁怒,有时候日子久了,便就成了无缘无故却又深入骨髓的恨意。
天空已经黑透,宋剑还没有来接蒋沁回去。
今天是她回门的日子,自古讲究新妇回门是不能在娘家过夜的,最好是天未黑便动身离开。
等不到宋剑,蒋沁只得自己带着冬青回去。
蒋沁前脚到家,刚刚洗漱利索换了家常衣裳,宋剑便东倒西歪酒气熏天的回来了。
一进门,看到蒋沁正一双杏眼含怨带恨看着自己,顿时心里怒火翻滚,接着酒劲儿,一把将蒋沁摁倒在地,骑在她身上一顿狂打。
仿佛他打的不是他娇滴滴的妻子,而是和他有着不共戴天之仇的仇人。
宋剑打红了眼,越大手上力气越大,挣扎不过的蒋沁被宋剑打得鼻青脸肿,见她娘亲见了也未必认得出来。
冬青什么时候见过这样的场面,吓得脸都白了,浑身筛糠似的看着像一头野兽一般的宋剑和口鼻流血几乎要断了气的蒋沁。
想要上前将宋剑拉开,可惊惧之下却迈不开腿。
她实在害怕,发疯的宋剑会连她一起打了。
心里几番挣扎,冬青眼睛一闭,果断转身出去了。
冬青是从小服侍蒋沁的,她都如此,还有谁会上前帮忙。
宋剑终于打累了,大喘着粗气从蒋沁身上跌跌撞撞东倒西歪的起来。
那个曾经立志要爬床的小丫鬟原本瑟瑟发抖蜷缩在一旁,吓得面色死灰,此时却是眼珠一阵乱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