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徽刚毅的脸上露出几缕嘲讽。
“这件事过后,常家自知事情闹得太过严重,主动将常家三爷绑到了济南知府,上下花了大笔的银子疏通关系,最后济南知府收了常家五处宅院之后,仅仅是让常家三爷在牢里吃了十五天的牢饭便放了他出来,对外宣称,他那日是喝多了酒,神志不清。”
春青顿时愕然。
有票子还真是能让石磨推小鬼呢。
“那许攸昶家里的人……”
“我们没有查到那时他家里是否还有什么亲戚。”宋徽说道,声音有些许的无力。
许攸昶一家三口仿佛就是从天上直接掉下来的,在这个世界上,谁都不认得她们。
“虽然不知道她们是不是有亲戚,如果有的话,亲戚们是否肯罢休,可这件事当时闹得沸沸扬扬激怒了民众,就在知府宣判结果出来以后,几乎全济南府的人都围到了衙门口,击鼓鸣冤游行示威。”
那个民怨鼎沸的场面,春青想象的到。
“后来知府和常家无法,只得常家出面,亲自到许攸昶家里等门道撒,赔偿银两之后,又答应从今以后,济南府的苛捐杂税,常家一家替全城的百姓出一半。”
……春青顿时大睁眼。
原来一直以为是常家造福一方的善举,竟然是这样来的。
“百姓得了好处,就算知道这件事根本就是常家在用银子收买人心,可这样大的好处摆在面前,谁不动心,哪还有人再管许攸昶母子。”
“十四年,让什么都沉淀了,如今大家只念常家善举造福一方,谁还会想起当年的起因。”
“出事以后没多久,许攸昶的母亲便带着他离开济南府。只是离开没多久就病逝了。”
说完这个长长的悲痛的故事,宋徽整个人仿佛被妖精吸走了灵魂一般,身子向后一仰,靠在背后的靠枕上一动不动。
春青怔怔望着窗外新鲜的绿意,长如羽扇的睫毛一阵轻颤,眼角几滴晶莹的泪珠顺着脸颊滚落下来,炽热滚烫。
“在那之后,许攸昶就人间蒸发了,直到几年前他重新回到济南府。”宋徽闭着眼睛缓缓说道。
这期间许攸昶在哪里,宋徽怎么都查不出来。
“他一回去便大肆行骗,几乎将济南知府的银库骗了个一干二净,济南知府直到被皇上问罪流放,也不知道他是被骗了,更不知道许攸昶为何骗他。”
“在此之后,许攸昶又做下几起案子,我一一查过,凡是被许攸昶看中下手行骗的,都有一个共同点。”
春青抿了抿嘴唇说道:“十四年前的案子,他们都收了常家的银子。”
她不是询问,而是肯定。
宋徽长长叹了一口气,“是啊!”
“他一面骗那些人的银子,无一不是骗得他们家破人亡,一面又将骗来的银子如水的送到刑部的官员们这里来,想要救他父亲出来。”
春青只想说,许攸昶能长这么大,真不容易!
“直到他父亲被判了斩刑,许攸昶知道了当年的秘密找上我来,再后来的事情,你就都知道了。”
春青叹息一声,没有说话。
肚子里的宝宝此刻仿佛也知道父母心绪不好,一向喜欢拳打脚踢的他,此刻在春青肚子里乖的像只安静的小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