宜春苑里,苏氏语气颇为激动的说道:“母亲,大郎媳妇嫁到我们镇国公府,尚且未足一年,可这些日子一来她所经历的事情,却比别人十几年都要多,桩桩件件难道就都是巧合?就都是我们府上的下人们黑了心肠?曾几何时,我们府上的下人这么肆无忌惮目无王法府规了!媳妇不信。”
苏氏话音刚刚落下,门口处衣袂飘动珠帘碰撞,王氏一手扶着肚子一手撑着腰,摇摇晃晃状似企鹅一般走了进来,“媳妇和三嫂一样,也是不信的。”
“天!”苏氏登时惊呼,“你怎么来了?”
老太君也是意外的看向王氏,“你怎么过来了,你可就是这几天的日子,乱跑什么,说不准什么时候就是要发作的。”
老太君责备中带着浓浓的关切,“快坐到炕上来。”
柳嬷嬷将苏氏一贯用的一个松枝绿的靠枕取了出来放到炕上摆好,苏氏起身亲自去扶着王氏上炕。
笨拙的坐定后,王氏喘着粗气说道:“媳妇若是不来,实在心里难安。”
老太君听着王氏是有话要说,便问道:“怎么了?”
王氏指着地上站着的两个嬷嬷说道:“前几天夜里,大郎媳妇跟前的小丫鬟,那个叫白芷的,哭着到我那里请了她们二人去明治堂。”
跟着王氏一起进来的两个嬷嬷恭恭敬敬的给老太君行了个礼。
“那夜的情形怎么样,你们和老太君细细说一说。”王氏吩咐道。
两个嬷嬷便将那夜春青的情形一五一十详细的讲述出来,“……大奶奶当时的样子实在是凶险,若非奴婢们之前在宫里见过类似的症状,还真就束手无策了,乔太医斟酌良久开出来的方子,看似是救命的良方,可若按着乔太医的那方子,大奶奶一碗药喝下去便香消玉殒了。”
她们两人的话登时让在场的所有人都为之一动,老太君面色阴沉的抬手将手边一个茶杯摔了出去,“可恶!”抖着嘴皮说道。
“会不会是乔太医被人收买,故意……”苏氏胆战心惊的扶着胸口,煞白着一张脸喃喃自语。
老太君心下一跳,苏氏说的倒也有可能。
只是老太君还未细想,两个嬷嬷便齐齐否定道:“绝无可能,大奶奶当时的症状与正常的流产性宫缩太过相似,奴婢们也是仔细分辨后才得出的结论,乔太医并非这方面的熟手,以乔太医的医术,能开出那样的方子来,足以见得他是用了心的。”
两个嬷嬷的话老太君心下已经明了,那夜若非这两个嬷嬷恰好有过类似的经验,及时的修改了方子,大郎媳只怕早就断气了。
这下药之人实在阴狠可恶。
待两个嬷嬷讲述完,王氏说道:“母亲,饶是如此,待方子开完后,大郎媳妇跟前的白芍丫头送两个嬷嬷回来的时候还拜托她们不要将事情宣扬出去。实在是她们觉得事情蹊跷的很,又事关重大心里害怕再出什么纰漏,才将此事告诉了媳妇。”
“媳妇原本想着,既然是白芍拜托的她们二人,这必定也是大郎媳妇的意思,故而也没有声张,结果今日……既是已经闹得沸沸扬扬了,媳妇也不好瞒着,便索性带她们过来,将事情的原委讲清楚。”
“也是媳妇命大,那夜大郎媳妇送虾子过去的时候,媳妇刚巧吃了晚饭,若是媳妇也吃了那虾子,因着媳妇本就是足月待产之人,只怕到时候大人孩子一起就没了,连救一救的机会都没有,现在媳妇想起来都后怕的一身冷汗。”
“天!”苏氏不禁捂嘴失声叫到,吓得脸色寡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