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月末,殷王殷守与宁远侯江白联手,攻打定王。
定王藩地经过两年的天灾,此刻人数大减,本就欲要韬光养晦,谁知殷王与宁远侯联手袭来,直接打了定王一个措手不及。
不出三月,定王藩地再不复存在。
元熙四年,正月十六,元熙帝重新开始上朝。
如今仅剩下的藩王殷王、安阳王、信王俱都入长安拜见元熙帝。
期间,信王藩地军政皆交由朝中人处置,自无可说;
殷王则将殷地军政二权上交新皇,并肯定将殷王之位交给侄子,自己则卸下殷王之位。
诸臣忽然。
然帝踌躇之后,许殷王将殷地军权交归朝廷,然殷氏忠心,其子弟依旧可以在军中任职;其政权仍由殷王所掌,朝中只派人辅佐。
至于殷王要将王位给侄子的事情……元熙帝亦允了,并连数殷王数次军功,封其为福王,食邑五千户,赐居皇宫。
诸臣瞪大了眼睛,心道元熙帝如此,殷王如何会愿意?
然后,他们就瞧见殷王殷守竟是意外的唇角带笑,谢恩之后,还问道:“圣人当真不赐臣其他住处?”
元熙帝沉吟片刻,才道:“唔,是朕疏忽了。卿长安城中若无住处,将来……成亲时,该如何……”回门?“那就再赐一府,只是,朕与福王交情莫逆,情深不改,若无必要,福王还需住在宫中的好。”
福王殷守一张冷硬的面容上露出更大的笑容,认认真真的领旨谢恩:“臣遵旨!必不负皇恩浩荡!”
诸臣:……总觉得哪里不对?
安阳王赵容见此,心下叹息。
他倒是不知道谢远和殷守之间的那些……情深不改,但是,他来长安之前,和王府中的谋士还有王妃都深谈了数次,最终明白,这位小舅子削藩之意早已定下,现下不曾真正对他和殷王动手,只不过是时机未到而已。
如此,他还有甚好说?
从前小舅子攻打天下时,他除了出了些好马外,几乎没有任何功劳,如今这位小舅子不曾为难他,大约也就是为着他当初的那些马,还有他的妻子。
赵容深深吸了口气,亦出列,言道要交出藩地兵权。
谢远微微扬眉,推拒数次,才终于接下此事,并道:“安阳王依旧可以在军中任职,立下军功。”
赵容自然是跪谢皇恩。
到了此刻,诸臣中那些最愚笨不堪的都回过味来,知晓如今天下大权,已然尽数握在了这位登基才四年的年纪轻轻的皇帝手中。
曾经的永和帝熬不过的天灾之年,这位新皇熬过了;曾经的废帝永平帝处理不了的藩王之争和朝中贪官污吏,这位新皇也使大庆朝境内无战事,而剩下的三个藩王,俱都没有了军权,至于贪官污吏,再经历了新帝对朝臣的严苛的监察后,纵然有漏网之鱼,却也无人敢大肆贪.污。
这个天下,真正归一。
这位新皇,也果真令他们胆战心惊。
正在他们担忧这位新帝将整个天下收在手中后,会不会因为无数可干,转过来要收拾他们的时候,就听这位新帝转着一枚玉佩忽然开口。
“朕年纪已大,欲要成婚,诸位以为如何?”
诸臣:“……”那当然好。
众人无不恭贺新皇,并摩拳擦掌,想要推拒家族中合适的小娘子。
“既然诸位说好,那,朕就两个月后,三月十六那日成婚好了。”
诸臣:“……”难道不需选妃选皇后吗?
还是谢相年岁大,辈分高,出列询问:“敢为圣人是否以有了皇后人选?”
谢远笑眯眯的看着群臣,笑道:“自然。”顿了顿,道,“朕方才还令他今后都要进宫与朕同住,并言道与他情深不改,诸位刚刚听罢,就已经忘记了么?”
然后,谢远就站起身,伸出了左手。
诸臣俱是一怔。
谢相也是一愣。
可是这群臣之中,却有一人突然站了出来,一双眸子漆黑明亮,定定的瞧着那个站在高位的人,一步一步,朝他走去。
待走至还有一步远的地方,将手放在了那人的手上,尔后,反手攥紧。
就像是此生都不能再分开一般。
谢远也睁着一双清澈的眸子看了殷守良久,才移开视线,和殷守并排站着,看向群臣。
“这便是朕的皇后。唔,还有,多谢诸位爱卿方才的恭贺。朕与皇后,定然琴瑟和鸣,白头偕老,此生不离不弃。”
说罢,就拉着殷守的手,二人并排离开。
诸臣:“……”所以,他们真的只是被通知的对象而已么?
还有,那些恭贺的话,谁说是说给新皇和那位福王的?两个大男人,不觉得有哪里不对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