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这个人,可以说极为矛盾。如今的残暴行径,固然是令人侧目,可是有时候却是极为文雅。就在几个月前,秀吉的正室宁宁前往安土城拜见信长,向浓姬抱怨了秀吉大纳侧室的行为,信长得知后,立刻写了一封极为温情和柔和的长信,请宁宁体谅秀吉急于获得子女的心思,并且向她保证“安安心心、漂漂亮亮的当羽良家的正室就可以了”。这两番行为对比起来,简直就是天使和魔鬼之别。
可是,说这些有什么用呢?信长周围的人,在信长面前无不噤若寒蝉,面对他的出格行为,没人敢提出半点意见。而事情已经过去,荒木家家臣的尸体已冷,各人的亲属和女眷也都惨遭屠杀,我们到达时,城外只剩下刑杀荒木家人质的九十七本磔柱,以及和荒木家亲眷一起烧成黑灰的农家木宅。
这次信长没有到场,由织田信忠担任总大将之职。信忠曾经听说周景上次攻略花隈城的情形,很希望能亲眼见识下护卫舰的火力,于是将首阵交给了我的南海道军团。我也不推辞,很快调来了在附近游曳、防止荒木村重出海逃命的定海号,对着海边的尼崎城就是一顿炮轰。
和上次夜战相比,这次的攻击是在白天,少了那份暗夜中火光贲烈的震撼,但是看得更加的清晰,在十八磅舰炮的三轮射击下,尼崎城城墙多处被打出缺口,连天守阁也被击出好几个个大洞,想必要死伤好些侍卫甚至家眷,一座不幸的望台被正面击中,立刻化为了满天的木屑,隐隐还能看见飞舞的残肢。
“这……实在是太厉害了!”本阵的织田信忠赞叹道。
“厉害是厉害,但是局限姓也很大,”我接过了信忠的话头,“首先是活动范围,这样的风帆护卫舰,主要是活动在外海,对于她而言,濑户内海实在是小了些,而且,濑户内海的海风风向不定,有时候还会完全停止,很不利于她的艹纵;其次是攻击限制,基本上只能攻击沿海的区域,对于内陆的城池完全无能为力,即使有河流也很难通行……还有一点,那就是实在太贵了,船也贵,炮也贵,还要经过大量的训练,用的弹药也要花上一大笔钱。”
“那么,具体是多少钱呢?”羽良秀吉骨碌着猴眼问道,“如果方便的话,我也想配置这么一艘,好守备播磨国沿海的播磨滩一带。”
“那样的话,秀吉殿下除了准备数万贯之外,还必须配备一整支水军才行,”我露出一个非常憨厚的笑容,“先不说船上的水夫,要经过多长时间的熏陶和训练;也不提为了得到这些炮,要和南蛮商人达到多么亲密的关系;单是为了保护这样一艘船,就必须安排大量的船只才行。否则的话,被敌方的大量小船围攻,恐怕是没办法全部击沉的,然后被他们欺近前来,很可能就要被俘虏了……那该多冤枉哪!”
说着,我很有兴趣的打量着秀吉的脸色,看着他的神情越来越失望,最后叹了口气,很显然了打消了这个想法。虽然他确实很有能耐,但是如此苛刻的条件,不是他能够办得到的,就连我,也是凭着十多年的水军积累,还借助了一定的机遇,才得以建起这三艘超越当今曰本国力的海神级护卫舰。
“原来还有这么多的限制,真是受教了,”明智光秀向我点了点头,笑容十分的温和,“这么说来,本家之中,恐怕只有宣景殿下才能配备呢!”
“全仗主公信任,”我眼皮跳了跳,礼貌了回了一礼,“正因为如此,诸位才能各自牧守一方……而我也得以控制南海,建立起这么一支水军,为主公劈风斩浪,布织田家声威于琉球。”
“正是,诸位都是我织田家的鼎柱重臣,也是我织田家攻略天下的倚仗,”织田信忠对我的说法表示了赞同,“如今宣景殿下一阵轰击,已经大挫城中士气,接下来,哪位殿下愿意担当这第二阵?”
“请将任务交给我恒兴吧!一定不会让少主失望的!”池田恒兴主动请缨道。
“那么,就交给恒兴殿下了。”织田信忠点了点头。
(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