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棒子不这么看,绑着有啥用,还得专门派人看着他。扭过头喊了马一刀一声,也别说,老冯说半天,这倔小伙子头都不抬,杨棒子叫上一声,还挺给面子,扬起脸来,眨巴眨巴眼。
“马一刀,你小子听好了,俺他娘地不管你和那姓高的有啥子仇,眼巴跟前都在老子的队伍里,在不准出邪姓事,不准闹寻仇这档子事,中不中?等出了鬼子的包围圈,到了安生地,俺给你找明白人断你们的案!你要他娘的不同意,非的给老子捣乱,你现在就可以走,俺不拦你!”
马一刀眯缝着眼,想了一会,嘴唇动了动,身子扭动了一下。
“从老子说完开始,俺姓杨的和你保证,给你找明白人断你的事,可你小子要想活命,就得听老子的,不准再碰姓高的!中不!”
马一刀不傻,现在出去,遍地是大水不说,到处是鬼子,抓住他也是个死,还死在小鬼子手里,多窝囊!不如应承了相跟着走,以后有的是时间和机会。想好了,点了点头。
“点头不算,老爷们家家的,吐口唾沫砸地上就是个坑,说话算话,应承一声!”杨棒子多精明啊,点头那算啥啊,得亲口说出来,还有旁证才行。
“行嘞,俺给你杨队长面子,俺不动那狗曰的了!”马一刀粗着嗓子回了一句。
有这话就中,不上绑了,杨棒子让老冯把马一刀和高上尉分开屋待着,嘱咐了夜里值班的战士别打瞌睡,杨棒子爬上天窗,去透透气。
昨黑下了一场透雨后,今天的夜空格外的清澈,皓月当空,南面乱葬岗子上火堆着的还挺旺的,桔红色的火苗子一窜一窜的,看的还挺清楚。
杨棒子知道那是也被大水困下的鬼子,心里痒痒上了,可惜距离有点远,步枪够不上,手边也没木筏啥的能借了力渡过去,看得着摸不上,抓耳挠腮的难受啊!
南面,南边这看着也就二里多地,就过不去收拾这伙子小鬼子!等等!南面?杨棒子心里一咯噔,皱着眉头使劲地想着!对了!地下那一层的岩洞好像是个南北向的吧!要是的话不就能通到这岗子的下面吗!
要能通过去,那两大缸的火药可就派上大用场了!老子给小鬼子做个土飞机去!让你们这帮王八蛋统统飞上天,回去找你们的天皇吧!
想到这,一高兴蹦了起来,忘了是在土坡上了,差点掉水里去,的亏值勤的战士拉了他一把,结果还是有一只脚踩到了水里,沾了一下子的泥。
顾不上湿了的绑腿和沾了泥的鞋,叽里咕噜连滚带爬的回到洞子里,从堆成堆睡觉的战士中间,把铲子猴扒拉了出来。铲子猴睡眼惺忪的,揉揉眼看着兴奋异常的杨棒子,心说这是闹哪一出呢!大半夜的不睡觉!
“铲子猴,快说快说,下面那条石洞子,是不是南北向的?”杨棒子抓着铲子猴的肩膀,一边晃一边问。
“好像是,咋了?”铲子猴的肩膀头都被捏疼了,使劲地去掰杨棒子的手。
“你小子整明白了不?到底是不是南北向的!”杨棒子的眼里都要喷出火了。
“错不了,地底下俺要还整不明白方向,白吃这碗饭了!”铲子猴揉着肩膀头,很肯定的回答到。
“那就好,走,你跟老子下洞去!”说完拽着铲子猴的胳膊,杨棒子扭头就要进耳室去。
刚要迈进去,猛地想起洪政委她们几个女同志搬进这里了,这贸然闯进去可不好,一下子收住了脚步,红着脸,半天才小声的朝里喊了一句:“睡下了不,俺是杨棒子,能进不?”
“进吧,不碍事的,有帘子呢!”里间屋有灯光透出来,听这小嗓音,该是金干事搭的话。
女同志就是女同志,哪像这帮人糙老爷们,地上一滚就睡觉的,人家把背包打开,用架子临时搭了遮挡的帘子,把土洞子隔成了里外两间。
听见有动静,老五子和大个也从炕上下来了,问杨棒子啥情况?杨棒子一招手,让他们跟着一起去,说完率先下了洞。
铲子猴随后一猫腰进了洞口,老五子回身拿了两把晚上没事的时候绑扎的火把,大个手空着,看看墙角堆着的步枪,顺手就提了一把三八大盖,两人一前一后的也下了洞。
把帘子掀开个缝的金干事嘴里小声的嘀咕呢,听见身后有人问她咋回事,回过头和醒了的洪政委说杨棒子领着几个人下洞子去了,不知道要干什么。
洪政委也想不出这几个人,大半夜的不睡觉这是胡做做啥呢。想了想,告诉金干事,去找下老冯,把杨棒子他们下洞的事说给他听,让再安排几个人也下去看看。
这个下层的洞,洪梅老觉得有点邪姓,自打搬这屋来,看着黑洞洞的盖口子,心里老是瘆瘆的,郭小姐还说听见下面有动静呢。因为心里不踏实,她们几个才把架子挪过来,挡上被子当帘子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