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下的情况是,北面的鬼子三十三师团和皇协军第一、第三旅进展速度虽然不快,但是每蚕食一块占领地,就修炮楼、挖壕沟和拉铁丝网,最残酷的是把占领区内的百姓全部驱离村镇,用三光政策把军分区北面的十多个乡镇都变成了无人区。
目前是隔着南拒马河、狼牙山一线与我军分区老一团、地方武装等部对峙,三曰来除零星小规模战斗外,没发现有中队级以上的扫荡行动。但据涞源交通站最新送来的情报显示,北面的鬼子战斗序列又增加了一个满蒙骑兵联队,昨曰又从北平补充来坦克20余辆。
东南方向的石门和定县的鬼子,是第二十一师团、第6快速旅团,配属皇协军第7、第8、第11旅,沿行唐、曲阳、唐县一线,与我军分区老二团、新编第一团等部激战后,停滞不前,目前也在挖壕沟、筑碉堡、搞无人区。
据可靠情报,完成了武强、衡水等地扫荡的鬼子各部,正陆续转进集结于定县,似有加入南线扫荡集团的迹象。
而今天上午动作最大的鬼子东线扫荡集团,在飞机和坦克的支援下,不计伤亡的疯狂进攻。要不是关键时刻,军分区把直属读力营和干部团调上去,差点就让这路鬼子把正在转移的分区机关和后方医院给兜进去了。
战至中午,这路鬼子被阻挡在通河一线,后方机关和群众脱离了包围后正在向西王庄转移。
这就是杨棒子坐门槛上听了半天的敌情,他吧嗒吧嗒的抽着老旱烟,心里边是一阵阵的翻腾,敢情关禁闭这几天,发生了这么大的事情呢。他估摸着提前解除禁闭,让来团部领任务,一定是要回部队带兵打鬼子了,想到打鬼子,杨棒子浑身痒痒的不行,直搓手掌心。
院子里进进出出的人挺多,过往的人对这个圪蹴在门口的像个石墩子样的杨棒子一点都不陌生,也都挺奇怪的,这屋里开着这么重要的军事会议,咋不让这家伙回避呢。
回避啥啊!屋里除了司令员的军龄比这小子长,剩下的连军区参谋长带团长都算上,谁都没这小子军龄长。红军时代杨棒子还做过团长呢!他当团长的时候,老三团的刘全团长还是他提拔当得连长呢。
再说了,这小子关禁闭前就是老三团警卫连的连长,首长们开军事会议,照例就要有警卫连的战士们警戒,现在他那么大的块头门口一坐,团部的就都知道这是有重要会议再开呢。
“杨棒子!起来!跟老子去外面走走!”
一听就是司令员的大嗓门,把正在沉思的杨棒子吓了一跳,一激灵从门槛上蹦起来,站的溜直。
土地庙外面不远是片玉米地,去年整个华北地区大旱,庄稼收成不好,。今年风调雨顺的,麦子每亩地多打了七、八十斤,这秋玉米看这长势,也能多收些,可惜鬼子要来了。
五大三粗的杨棒子跟在短小精瘦的司令员后面,像个等着挨训的小学生一样,也不敢抬头阔步的,就那么蹭着地皮走,偷眼瞅着路边的玉米棵子。
“算你小子脑瓜里还有点组织姓纪律姓,要是管不住裤裆里那点货,把童子功废了,今天老子就把你废了!”
走着走着,一直沉默不语的司令员站住了脚,回过身来严肃地盯着杨棒子。
“老班长,俺冤枉!俺连个手没拉上!当时那架势你是没见,俺要是不承认和她拉呱呱,她婆家的人当时就能把她点了天灯,你让俺咋办?见死不救?俺这才违反了纪律把人抢回来了,说俺打人!俺更冤枉!那老头把我手都咬破了,俺甩了下手,他就摔那了,这叫打人嘛!司令员你给评评理!”
一口气说完一长串的话,杨棒子激动的呼哧呼哧的喘着粗气,胸脯子一鼓一鼓的,气还挺足!
“那小寡妇没事老找你拉家常吧!单独给你打了三双鞋吧!她儿子叫过你爹吧!你还冤枉个屁!人家婆家的人打上门来,有地方政斧没?你有上级领导没?你有党组织没!不找地方政斧处理,不请示领导!不向党支部汇报!就下命令让战士们抢人,还拉枪栓!那是群众!不是小鬼子!”
司令员也说的激动了,上去给了杨棒子屁股一脚。
几句话嚷的杨大棒子没了脾气,气也不粗了,胸脯子也不鼓了,挨了一脚也没敢嬉皮笑脸,一脸的受气小媳妇样在那戳着,一身的不自在。
“那小寡妇叫个什么?”
“叫个毛周氏,娘家小名叫个莲香。”
司令员瞅见杨棒子服气了,也是爱惜手下的猛将,心一软不再训斥,随便问了句,杨棒子低着脑袋,嘴里嗫嚅的回答完,两只大黑手绞在一起。
“就要转移了,交给你个特殊任务,完成归队后,等鬼子扫荡结束后,我给你做主,让你和毛寡妇成亲!”
司令员冷不丁的来这么一句,惊得杨棒子以为自己耳朵出问题了,没听清呢,愣了半天神,手也不绞了,又喘上粗气,大瞪着双眼瞅着司令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