钟唯唯安静地陪伴着他,冷静地做自己的事。
她的情绪传递给又又,又又平静了一阵子,靠着她睡着了,睡着了眉头也是蹙着的,眼角还有泪水。
钱姑姑拉着小棠在外面低声问话:“到底怎么回事?”
按说出了这样的大事,重华此刻怎么都该留在清心殿里,安抚钟唯唯和又又,再查明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但是重华同样把自己关在昭仁宫中,一直低着头处理奏折,谁也不理。
小棠苦笑:“我要是知道就好了。”想了想,道:“大概是小日子快来了,心情不好吧。”
钱姑姑直叹气:“真是不省心的冤家,虎狼环伺,还要自己折腾自己。”
小棠想起这二人从前的经历,觉得不会有大问题:“没事儿,他们俩从小到大都这样,突然就生气了,突然就和好了,谁也离不得谁。”
“但愿吧。”钱姑姑叹着气,想起钟唯唯这几天胃口一直都不大好,便去找薛凝蝶商量,晚膳做点什么好吃开胃又好消化的。
又又发出均匀的呼吸声,钟唯唯小心翼翼地把他放平睡好,给他盖好被子。
她站起身来,动了动早就麻木了的四肢,然后缓缓在又又身边躺下来。
她头晕得厉害,恶心想吐,哪怕躺在床上也觉得像是在船上,晃晃悠悠,难受得厉害。
明明很困很疲倦,但是睡不着,脑子里想的都是今天发生的事情。
虽说钟欣然从一开始就对又又表现出不同寻常的热情,但她可以肯定,钟欣然绝不可能是又又的生母,也不可能和重华有任何关联。
这一点,她只看重华面对钟欣然时的表情和眼神,就能确定——他对钟欣然没有任何想法。
又又肯定是遇到了什么奇怪的事,如果她时间充足,她一定会追究到底,但是来不及了。
重华聪明厉害,她再久留,他一定会发现她的不同,所以这件事,只能交给重华自己去处理。
钟唯唯心事重重,头痛欲裂,怎么都睡不着,反而全身都不舒服没力气。
就像是当初永帝毒发时那样,缠绵病榻,静静等死。她闭上眼睛,尽力养神。
与此同时,一个太监站在何蓑衣面前,傲慢地道:“怎么样,何蓑衣,听懂陛下的意思了吧?趁着此刻天还未黑,城门未关,赶紧走吧。”
何蓑衣浅浅一笑:“知道了。”不卑不亢,吩咐钟袤和夏栀:“收拾东西吧。”
行李是早就收拾好的,不过是当着来人的面装个样子罢了。
钟袤早得了吩咐,二话不说,拎着自己的小包裹,跟在何蓑衣身后往外走。
王嫂见状,连忙出来阻挡:“这是要去哪里?”
何蓑衣懒洋洋地道:“出去透透风。”
“钟小公子不能走啊,要是你姐姐来了见不着你,可怎么办?”王嫂得过吩咐,何蓑衣要走不用管,但是不能把钟袤带走。
钟袤垂着眼睛,低声说道:“阿姐让我跟着阿兄,阿兄去哪里,我就去哪里。”
王嫂急得很:“你阿姐就在这里,你要去哪里?再过些天,陛下还要给您封爵呢!何爷,您好歹说两句话吧。”
“王嫂,知道你是好意,但你看看,这耳光都打到脸上来了,但凡是个男人,都没脸再赖下去。”
何蓑衣顿一顿,“阿袤是我一手带大的,他要跟着我,我没理由不管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