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华冷笑:“你若真不想给朕和阿唯添麻烦,明天就走。顺便再把师娘和大师妹一起带走,别以为我不知道是你鼓动她们来的。”
何蓑衣叹气:“陛下怎么不明白呢?鼓动师娘和大师妹进京的是太后娘娘,和草民并没有关系。陛下千万要应付好太后娘娘,千万别留给草民机会,不然……”
“不然你要如何?”重华眼里怒火更甚。
“不然,我一定会带阿唯走。”何蓑衣笑一笑,压低声音:“陛下名正言顺的未婚妻是阿然,并不是阿唯。你我心知肚明,阿唯她本来应该是我的妻子。”
重华猛地伸手,抓住何蓑衣的领口,怒目而视:“你找死!”
何蓑衣懒洋洋地任由重华抓着领口,既不反抗,也不生气,全身的力气卸掉,好像没骨头似的,把一百多斤的体重全都交给他拎着,笑问一句:“陛下好膂力!不累么?”
重华深吸一口气,厌恶地用力把何蓑衣扔回榻上。
何蓑衣整一整衣领,温和地道:“陛下让草民走,草民自然没有意见,就怕阿唯知道了会更生气。好歹,陛下也要让草民治好伤再走,您说呢?”
“呛啷”一声响,重华重剑出鞘,横在何蓑衣颈上,冷声道:“信不信我杀了你?别以为我不知道你替钟袤挡刀是你的苦肉计。”
“请陛下动手。”何蓑衣丝毫不惧,生怕重华不够生气冲动,欠揍地压低声音补充一句:“陛下很是英明神武,一猜就猜到真相了,然而,您有证据吗?阿唯不会相信您的。”
重华盯着他看了半晌,冷冷勾起唇角,收回剑去,嫌弃地拿帕子擦拭剑身:“你以为朕还会上你的当么?证据和真相,朕总会找出来。
既然来了,爱在京城住多久就住多久吧,等到朕和阿唯的孩子出世,正好请大师兄给他起个小名儿镇着。”
何蓑衣面不改色:“原来阿唯已经有孕,恭喜陛下,不过陛下打算给她们母子一个什么名分呢?总不能让孩子生出来,阿唯还只是彤史吧?”
重华勾起唇角:“当然是皇后。不然你以为是什么?”
“那草民就放心了。愿陛下和阿唯白头偕老,举案齐眉。”何蓑衣给重华行个礼,“谢陛下不杀之恩!”
“你好好看着,阿唯和朕是怎么恩爱度日的。”重华冷冷一笑,转身往外,大声吩咐:“来人!以贵宾礼好生招待朕的大师兄,任何人不得怠慢!”
何蓑衣毕恭毕敬:“草民恭送陛下。”
郑刚中进来:“我送何爷出去吧。”
何蓑衣坦荡一笑,风采翩然:“谢将军。”
郑刚中领着他往外走:“小钟方才使人过来和我说,让何爷不必再去住客栈,她已安排好住处,钟小公子已经先行一步,我送你过去。”
何蓑衣彬彬有礼:“有劳将军……之前阿唯曾给在下写过书信,曾提及将军,道是将军古道热肠,再正义能干不过。”
郑刚中有些不好意思地挠挠后脑勺:“也没怎么照顾着小钟。”
何蓑衣给他行礼:“阿唯与在下亲如兄妹,多谢将军,这份恩情何某日后再报。”
郑刚中并没有听到重华与何蓑衣刚才的谈话,见他如此有礼,由不得生出几分好感,隐隐觉得陛下实在是风声鹤唳草木皆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