葛湘君不高兴:“你不会是听别人挑唆了吧。”
“没有。”钟唯唯索性用了葛湘君之前用过的那一招:“大概是因为我要来那个了,这些日子遇到的事又太多,所以心绪不宁,爱胡思乱想,你别当真。”
葛湘君定定地看了她一眼,一言不发转身就走。
这脾气是真的越来越怪了,钟唯唯摊手:“又生气了?”
添福翻个白眼:“生气就生气呗,反正她一直都在生气。也就只是您傻,没看出来。”
“我不是没看出来,我只是……”
钟唯唯心里难过,顺手拿起鸡毛掸子假意要揍添福:“反天了!竟敢讽刺挖苦我,还敢揭我的短!再不收拾你一顿,你姓什么都不知道了。”
添福灵巧地躲开,跑到门口冲她做鬼脸,小声道:“有本事追出来打我啊。”
此刻重华已经睡下,借钟唯唯十个胆子她也不敢和添福在走廊里嬉笑打骂,只好把添福关在门外:“有本事你自己找睡处去吧。”
添福早摸透了她的性子,一点都不怕她:“我去和添喜挤一挤,明早来伺候您起床啊。”
钟唯唯这些天生病全靠添福日夜照顾,有心放添福轻松一下,因此也不管她,从门缝里递一包糕点出去:
“明早不用来了,好好睡一觉,中午再回来好了。”
添福高兴得原地转圈:“彤史您不会睡过头吧?”
钟唯唯作势要拉她:“再不走我就后悔了啊。”
添福赶紧跑掉:“我走啦……”
想想又跑回来,扒着门缝说道:“您放心啦,葛尚寝很快就会想通的,明早她就会主动来找您了。”
葛湘君气来得快也消得快,这倒是事实。
钟唯唯摇摇头,不再去想这事,她很喜欢和重华这样相处,不谈前情,不提过往,只说茶道和茶叶,只说彼此都感兴趣的人和事。
她可以在重华的支持下,认真制茶,专研茶技,钱姑姑也来了,这样下去,宫里的日子也不会那么难熬。
第二天早上,钟唯唯早早起身去上值。
银铃响后,重华并没有如同往常那样单独宣她入内,而是按照规矩来,由钱姑姑领着宫人鱼贯而入,按部就班伺候他梳洗。
钟唯唯发现他很放松,一直在低声和钱姑姑说话,脸上还带了几分难得一见的笑意。
甚至从始至终都没有看过她一眼,也没找她的麻烦,真正只当她是普通的彤史。
钟唯唯觉得心里怪怪的,难免觉得自己真是犯贱。
之前一直怕他,躲着他,恨不得能逃多远就逃多远,现在终于他不找她麻烦了,她居然还不适应了!
这是被虐待惯了,所以恨不得被虐?
她啐了自己一口,专心专意地做事,等到重华吃饱喝足要出门,她便如同往常那样送他下台阶。
谁知重华突然停住脚,淡淡来一句:“你不用跟来了,有苏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