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风堂点点头：“崇明山外有多危险，你现在应该很清楚。”

“再清楚，也比不过你的卦。”离君莫道：“还是说，你已经补不出卦来了？”

夜星阑一惊：“补不出卦，为什么……”

“因为卦师最不能补的就是自己的卦，以及自己最在意的人的卦。”离君莫眼色轻沉，低声说。

“补了会怎么样？”夜星阑皱眉。

“会死。”墨风堂道：“而且会因为触犯天道，而再也不能补卦，不过……这种触犯天道的事情，也不是一次都不可违，只是三次就会折尽寿命，而从触犯的第一次起，我补卦的能力就会渐渐消失，现在，我已经预测不出任何事情了。”

“你是说……”夜星阑十分讶异，可还没有问出口，离君莫就替墨风堂回答了：“为了凝娇，他已经补了两次不可补的卦，一次是帮她找我，一次，则是痴情劫。”

“两次不可为……折寿，难道说……”夜星阑心中似乎明白了墨风堂所有的苦衷，再一次觉得难以接受起来。

“我不能和凝娇在一起，我的时日其实本就不多了，三次折寿，千年，百年，终年。”墨风堂笑了笑：“我已经活得够久了，第一次补卦的时候，我就没打算能再见她，可人总是这么不死心，非要知道的清清楚楚才肯放弃，于是我又补了第二卦，不出我所料，我们果然是孽缘一段，既然我已经没了希冀，我也不想连累他人，还有她……”

“可是你不该瞒着凝娇，若她日后知道了，一定会非常难过和自责……”夜星阑眼里水光泛起，强忍哽咽说。

离君莫用力抱着夜星阑，也蹙起眉头看着墨风堂，只是一言不发。

“她不会知道的。”墨风堂看向离君莫：“她相信她的族人，相信她的王爷……看在故交的份上，我想你一定会帮我将她送走，她去哪里都好，只要远离神族，就一定会平安。”

“就算一世无忧，又能如何？你的崇明山就连神族都进不来，除了你自己，没人会伤你，可你又真的开心吗？”离君莫声色极其平静的说。

墨风堂脸上没有波澜，可夜星阑明显看到他身子震了震，但许久，他还是笑着：“就算你是我，你也会这么做的。”

“我不会，就是因为经历过遗憾，所以不会重蹈覆辙。如果天不怜见，我宁愿玉石俱焚，也好过痛不欲生。”离君莫一字一句道。

墨风堂眸中惊了惊，嗤鼻笑了：“你们离开吧，我真的不喜欢和你们这些俗世之人太过牵扯。”

夜星阑似是想到了什么：“你们说崇明山外会有危险，那凝娇一个人在，会不会出什么事……”

“不会，我一直用悬镜看着她，在她身上也施了云梯的结界，就算神族来了，也不会伤了她，只是，我已经预测不出未来会发生什么了，这种不安让我觉得不会有什么好事，崇明一直都是最清静的地方，我可不想因为你们，而毁了这份清静。”墨风堂说完，转身就走了。

夜星阑还想追上他说些什么，却被离君莫拉住，摇了摇头：“他既然已经决意，我们也不该再多干涉。”

“可是凝娇……你真的要会帮墨风堂，让她离开？”夜星阑失落的问。

离君莫犹豫了下，还是点点头：“墨风堂的打算也不无道理，而且神族已经知道了凝娇的身份，再让她跟着我们也不妥了，也许，离开，更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