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人的地方从来不缺非议,从她第一天进神院起,她就习惯了,不管是当初人尽可欺的废材,还是如今别人敢怒不敢言的精修堂弟子……她永远都不曾被人接纳。
既然别人都不接纳,那她,就更不需要理会这些人了。
林敖君在夜星阑身后,停下了步子。
本来她不想来御剑宴这种无聊的地方,但夜星阑来了,她就嗅到了有趣的味道。
……
敲,不敲……
不敲……
敲……
夜星阑在离君莫房间门口犹豫半天,刚一抬手就听一声:“你找我?”
夜星阑见鬼似的尖叫一声,一回头就对上那双摄人心魄的眸子,还是那双总带着阴森笑意,血淋淋,将人看的动辄就矮一截的眸子。
离君莫穿着沧溟烈焰衣,大红的袍子衬得他气色还好,只不过脸却更白了,几日没见,夜星阑想矜持一下的,可眼睛却很诚实的直了,从他的身子、脖子,到五官,恨不能全部塞到眼里,刻入心上。
“好,好久不见……”
离君莫轻“恩”一声,虽没什么表情,但也不像从前那样,不是蚀骨邪妄,就是横眉冷对。
“进来吧。”
离君莫今天的样子很温淡,像是静谧的夜色,深藏了什么,却又并非锐利的杀机,让夜星阑都有点不习惯了。
难道是身体没恢复,太虚弱?
“离……君莫师尊。”
“你想叫什么就叫什么吧。”离君莫随意坐下,手肘侧倚,一头乌发顺着胸膛,如瀑布漫下。
夜星阑有满腹的话想说,可一到关键时刻,却就不知该如何开口了。
“找我有事?”离君莫指尖抚发,不看她:“如果只是‘碰巧’,我累了,想一个人休息会儿。”
夜星阑鼓起勇气:“这伞,是你的吧?”
离君莫看都没看,冷淡的表情让人猜不透真伪:“不是。”
“说谎,”夜星阑急了:“萧歌看见你拿过这把伞,魔族怕雨,所以你会打伞,但你把伞给了我……那晚,你其实一直在……”
“你想说什么?这伞是我的如何,不是我的又如何?那晚我在如何,不在又如何?”
夜星阑一时哑然。
离君莫浅浅勾唇,云淡风轻又说:“我有没有告诉过你,我丢弃的东西,是绝不会再要的,不管是一把伞,还是一个人。”
夜星阑仍旧不甘心:“那你能不能跟我解释一下,为什么你不惜伤害自己的身体,也一直救我,还有,在地狱的时候,你为什么把我的名字划掉?既然是不想要的人,死掉不是更干脆吗?”
“……”
半晌,离君莫忽然笑了,好像她的话真的很好笑。
“你笑什么?”夜星阑觉得心里十分难受。
“我笑你们女人总喜欢明知故问。”离君莫柔声,脸上平静的没有一丝波澜:“我舍不得你,是因为你跟她一模一样,我讨厌你,也是因为你跟她一模一样……”
“还有,百邀应该告诉过你了,我是为了一个女人才留在神院的,这次我养好伤后,就会带她一起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