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时的情况就是这样”
我正坐在邻人部最近添置的沙发上。
双膝并拢,两只手握成拳垂落于膝,背脊挺得笔直,脚后跟顶在了尾椎骨的附近,因为汗水的关系,过膝袜与沙发叠在一起的粘腻触感十分别扭,不过为了体现出自己的诚意,我仍然保持着郑重的态度规规矩矩正坐着。
“所以说,这只是一个由巧合串联而成的意外,一场带着点喜剧色彩的悲剧,一次毫无道理的迫害而已。”
绝对选项似乎从来都不懂人艰不拆的道理,不过,在性别转换时似乎不会同时出现其它节操丧失的选项——当然,因为样本过小的关系,这种情况说不定只是偶然。
而且,我根本就不想要有进一步深究的机会。
我是男人!
就算现在少了某些东西,我的心灵与灵魂都还是不折不扣的男性!有些东西是绝对不能够退让的!
我陈述着事实,将自己仅仅是作为受害者的立场告诉了从刚才开始就一语不发盯着这边看的真凉,而依旧没能苏醒的小鹰则被抛弃在另一头平时玛利亚用来睡觉的沙发上呼呼大睡着。
“也就是说……”
真凉的眼神有些微妙。
“锐子……锐太并不是觉醒了奇怪的兴趣所以才紧紧抱住羽濑川而且还把胸部贴在对方身上?”
“你那种小心翼翼的口吻让我很不爽啊!还有拜托没必要连名字也变成女性!”
按照奏儿的说法,选项会有目的地将宿主的人生导向某个既定的方向或者彻底破坏掉——这也是解除选项的方法之一。当然,后果是万劫不复。
我在冥冥之中的直觉告诉我,如果选择了那些奇怪的条件,那么我的未来将被彻底朝着完全崩坏的方向扭转。
“我只不过是把小鹰扶起来而已!”
真凉那种人艰不拆的罕见和善态度反而让我体味到了屈辱的精神创伤。
“其实锐太就算有那方面的嗜好我也不会特别奇怪……”
“给我稍微奇怪一点啊!还有不要偏偏在这件事情上对我那么温柔啊!”
我哭了。
我真的哭出来了。
一不小心,眼泪就哗啦哗啦地流了下来。
“……”
然后,真凉的眼神看起来更加古怪了。
“锐太……比起第一次,现在看起来更像女孩子了。”
“……诶?”
“哭的样子,还有反驳的口吻。”
【如果不好好注意的话,连身心都会变成女孩子哦。】
听了真凉的话,奏儿之前的警告在我的脑海里回响着。
原来所谓的连身心都变成女孩子,是这个样子吗?!
因为性别改变了的缘故,所以言行举止与之前稍有不同也是很正常的事,但是一旦过分意识到原本作为【男性】的自己现在确是【女性】,言行举止上的细微差异本人也不会过于在意。
“但是一旦开始习惯作为女性的事实,就会逐渐遗忘掉原本作为男性的事实么……”
人的大脑,也就是感情与思维都受到身体激素的调节与支配,当性别转换之后,虽然暂时可以依靠记忆与理性来保持住自我,但一旦长时间处于这种模式下,就会对成型的人格造成无法逆转的损伤。
比如……奏儿日常生活中那偶尔奇怪的举止。
有时候会满脸懊恼地用脑袋砰砰砰去撞击墙壁。
说不定那是想依靠物理打击来纠正自己错误的言行。
难道说……
我的脑海里浮现起一个大胆的想法。
奏儿她,说不定曾经被变成过男性很长一段时间。
这样一来,有时显得不协调的举止也就说得通了,明明是再也完美不过的和风美女,偶尔却会有与外表不符的粗鲁举止。
想起偶尔会不经意间流露出妩媚一面的天然呆表姐曾经被变成男人,我不由感到一阵同情,但是一旦在脑海里转换成男性的我做出妩媚姿势的模样,又感到了一阵恶寒。
“怎么了?锐太?”
“……这样下去绝对不行!”
我“腾”地一下从沙发上跳了起来。
虽然不知道绝对选项的最终目的,但我能够觉察到蕴藏在其中的恶意,如果仅仅只是这样度过一天的话问题或许不大,但长此以往的话,当我觉察到不对劲的时候,说不定已经变得无法回归社会了——!
“我,必须要做点像个男生一样的事情!”
“……像男生一样?”
不知道为什么,真凉的声音听起来有些飘飘然。
我点了点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