席渊还是照常去上课,只是这几天都没有看到韩涵,她并没有向自己请假,也没听说生病之类的,问了同学也没有一个知道韩涵近况的,此时只好联系监护人了。想要去翻学生们的通讯录,却发现韩涵的监护人居然是韩楚的电话。
他之前都没有太留意,毕竟韩涵成绩好,表现也不差劲,几乎没有联系家长的必要,也就没有发现她留的居然是韩楚的联系方式。
席渊也不是不懂她这样做的意义,就是以防万一犯错的时候,韩楚比较好贿赂,自己的那些错误也就不用经过父母的耳朵了。
席渊不禁蹙眉,他以前怎么没发现?
他把通讯录放回之前的位置,坐在位置上苦思冥想起来。韩涵已经三天没来上学了,想着是不是那天自己说话的语气太重,惹得她闹脾气,不想见到自己干脆课都不上了,可是转之又想想,自己要是不这样说,她又怎么会死心呢。
席渊越想越是觉得苦恼,这辈子难道注定要栽在姓韩的手里了?
他狠狠的甩了甩头,强迫自己不要想太多,自己当初就是那么多思绪,才会摊上这么个大麻烦。
其实细细想想,自己怎么可能没有一点点私心藏在这里面呢,更多的时候他就是打着关心学生的名义去关注韩楚的吧,他其实心里都清楚,只是不想口头承认而已,这样显得自己太没用了。
他整理桌面的手顿了顿,都到这个时候了,还想这些干什么。
韩涵这几天可没有闲着,韩楚在这边一个亲人都没有,生病了也没人照顾,平时接触最多的就是那些下属们,但是下属们又要顾及公司的事情,于是他们就想到给韩楚请个护工什么的,结果韩楚不干了,烧的迷迷糊糊的,都能把人护工痛揍一顿,那场面实在是过于血腥,就不细说了。
韩涵和韩楚大概是有那么一点血缘关系的缘故,就她喂药韩楚勉强会吃,有的时候任性起来,谁来劝都不管用,曾经拖着自己这半死不活的身子在酒吧喝的天昏地暗,要不是莫墨把他送回来,韩涵都以为自己这个表舅在外面寻短了。
她从来没有看过他舅舅如此狼狈,以往精锐的目光里现在全被迷茫取代,原本健硕的身子也瘦了一大圈,她那个能干狠辣行事雷厉风行偶尔有些小任性的表舅不见了,换来的却是一个整天借酒消愁的颓废大叔。
于是她就全职看着二舅,连学都不去上了,反正当时她填的监护人号码就是舅舅的号码,好在那个时候醒目,不然要是让自己老爸知道,非得剥她一层皮。
她真的被表舅这幅样子给吓到了,也终于明白了爱情的魔力究竟有多大,足够让一个人成年人,受到如此大的打击。
然后韩涵就越来越想不明白了,想她表舅也是一表人才,英姿飒爽,要钱有钱要颜有颜的,他想要什么样的人没有?多少人上赶着往表舅这里送人都没有成功,他席渊到底有什么好嫌弃的。
——这也不代表席渊就不好,韩涵也挺喜欢席渊的,会做饭,脾气又好,最重要的是他们互相喜欢,别问她是怎么知道,这么明显的事情,表舅就不用说了,言行举止完全暴露,在面对席渊的时候更甚,眼里浓浓的爱意几乎要冲泄而出。
相比起表舅,他们老师的爱就显得很含蓄了,不表明于色,但是一举一动都是以表舅为标准,其实只要一点就可以看出来,你能和一个你不喜欢的人朝夕相处还不吵架?你能不喜欢一个人还能对他诸事忍让或者变相让其放纵?
韩涵其实一直挺看好他们俩的,只是这一次她真的觉得这事情莫名其妙的,想要问表舅是怎么回事,他不是醉酒了,就是吃了药睡着了,好不容易清醒一些,还没来得及问,韩楚的病情恶化,从一个小感冒,变成了肺炎。
韩涵这次是彻底恼火了,大声吼道:“卧槽,要在一起就在一起呀!装什么死!作什么妖!你那么想死,要不要让做晚辈的送您议程???”
“吵死了。”韩楚已经好几天没说过话了,喉咙还有些沙哑。他扭过头去,不想去看韩涵的脸,他现在浑身无力,动作好像也没有以前灵活了,但是他毫不在意,好像这具身体已经不是自己的了。
“原来您还听得见呐?”韩涵讽刺道:“你要是真舍不得老师,就去把人家追回来,这样折腾自己算啥?您这苦情戏人家又看不见。”
“小孩子回去上学,别在这叽叽歪歪的。”韩楚虽然病着白了一张脸,但语气一硬,该有的气势一分都不会少,韩涵到底是小女孩心性,到底是气不过,马山站起来拿过自己的包,‘哼’的一声:“说要管你,你就在这自生自灭吧!”话音刚落伴随摔门的声音,韩涵的身影消失在病房里。
韩楚的表情波澜不惊,看起来像是毫不在意,没一会儿便是咳了好几声,胸膛发闷难受的厉害,有的时候他甚至感觉喘不上气来,手臂上的点滴还在打着,可他却觉得一点用处都没有,不厌其烦的把针头扯掉,就想要下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