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那个灭绝人性的方案被否决了,我不禁松了口气,连忙上前一步,报告说:“两位司令员同志,我有个建议,不知道该不该说。”
舒米洛夫无力地坐在自己的位置上,有气无力地说道:“奥夏宁娜同志,你有什么想法就尽管说吧。”
“司令员同志,您刚才说,方面军司令部不允许将这些来自古拉格集中营的人,直接分配到现有的部队里去,只能另外组织一支队伍,是这样吗?”我心中想的一个问题,终于借这个机会问出了口。
我的问题一出口,舒米洛夫和崔可夫对视一眼,然后同时点点头,异口同声地说:“是的,方面军司令部是这样要求的。”
崔可夫听我这么问,饶有兴趣地问:“奥夏宁娜,你这么问,是有什么想法吗?”
我笑了笑,回答说:“想法倒是有一个,好不好还不知道。既然上级让我们把这两万人分配到现有的部队里去,那么我们就把他们编组成运输队。”
崔可夫听完,轻笑一声,反问道:“两万人都变成运输队,那么这支运输队的规模是不是太大了点?”
“是啊,两万人的运输队,管理起来也不方便。”舒米洛夫马上附和道。
等两人说完,我才接着说:“我的意思是,这只运输队,只是名义上的。我们把他们分配给各师后,没有战事时,就让他们运输物资;一旦有战斗发生,就给他们配发武器,让他们参与战斗。这样一来的话,我们既没有违背上级的命令,又给各师补充了兵员。不知道两位司令员同志,是怎么看这件事的?”
“这个提议不错,我同意。”首先表示同意的又是崔可夫。
而舒米洛夫考虑了半天,又迟疑地说:“崔可夫同志,您看,需要把这个方案上报给方面军司令部吗?”
听他这么说的时候,我的心不禁悬了起来。又要上报给方面军司令部,没准就像刚才的提案一样,直接就给你否决了。幸好崔可夫及时地制止了他:“奥夏宁娜的这个提议,在实施以前,我们还不知道效果怎么样。不能随便上报给方面军司令部,免得又被否决。”说到这里,崔可夫转换了话题,问道,“那批新兵什么时候能到?”
舒米洛夫抬手看了看表,回答说:“他们的先头部队应该已经到了。我让带队那些指挥员到了以后,先去第208师的师部,我会派人去见他们的。”
“那我亲自去看看吧。”崔可夫是雷厉风行的性格,说走就走,他冲我一摆头,说道。“奥夏宁娜中校,跟我一起去。”
虽然负责集团军司令部安全的是第208师的部队,但他们的师部,却在离指挥部五六公里外的另外一个村庄里。
我们这次又是一辆车四个人,临上车前,我还特意提醒崔可夫:“司令员同志,天黑了。怕路上不安全,您看,我们是不是多带点人一起去?”我担心的不是德国人,而是那即将来到的两万囚徒,要是他们哗变的话,就算赤手空拳也能把我们全部干掉。
没想到崔可夫又是一摆手,信心十足地说道:“不用,人多目标大反而不安全。况且我们去的是第208师的师指挥部,在我们自己的地盘上,是不会有什么危险的。”
到达第208师师部所在地的村庄时。村口执勤的哨兵拦住了我们的车。
看到站在车前严阵以待的战士们,已经挡在路中间的障碍物,司机不耐烦地探出头去,不耐烦地说:“喂,我说战士同志。车上是来自集团军司令部的崔可夫将军,他有急事要见沃斯利博伊尼科夫上校,快点给我们让路吧。”
没想到司机的这番话说完后,拦路的哨兵一点反应都没有,甚至还有名下士走到车旁,公事公办地说:“对不起,司机同志。村庄已经戒严,没有师长的命令,任何人不准进出。”
“你说什么,下士同志。”我推开车门跳下车,从车头绕过去,走到下士的面前,大声地质问道:“任何人不准进出,指的是闲杂人等,集团军司令员不在这个范围内,赶紧命令你的人把路让开,我们还有重要的事情要去找你们师长。”
“对不起,中校同志。”下士瞥了一眼我的军衔,很有性格地说:“没有师长的命令,任何人不准进村。即使是集团军司令员来了,也不例外。”
“你说什么,有种再说一次,”我气得用手指着下士的鼻子,大声地说道:“再胡说八道,行不行我抽你。”
“没有师长的命令,任何人不能进村。”
“奥夏宁娜中校,”正当我被这个脑子少根弦的这个下士,气得火冒三丈准备抬手抽他的时候,崔可夫推开车门下了车,他走到我们的面前,说道,“不要发火,下士同志做得对。”接着他转过身,对下士说道:“下士同志,我是集团军副司令员崔可夫,有重要的事情要找你们的师长沃斯利博伊尼科夫上校,请你帮我们通报一声。”
下士看到站在自己面前的是一位将军,连忙立正敬礼,恭谨地回答说:“您好,将军同志。请您稍等一下,我这就去打电话。”看到崔可夫冲他摆摆手,连忙转身一路小跑地进了村口的一个小岗亭,估计是给他的上级打电话去了。
不到两分钟,下士从岗亭里跑出来,边跑边招呼那些执勤的战士把路中间的障碍物搬开。来到我们的面前后,再度抬手敬礼,报告说:“副司令员同志,师长同志在师指挥部里等您。”说到这里,他侧过身子,指着村里的道路介绍说:“请您的车沿着这条路向前开,到第二个路况后向右转,看到一个大木屋,那里就是师指挥部。”
师长沃斯利博伊尼科夫当然不可能待在师指挥部里等我们,我们的车离指挥部还有几十米的时候,上校就带着一大帮人迎了上来。看到我们的车停下,没等崔可夫下车,他就来到崔可夫那一侧的车窗外,大声地报告说:“副司令员同志,步兵第208师师长沃斯利博伊尼科夫上校前来向您报道,听候您的指示!”
崔可夫推门下车,向他伸出手去。在握手时,我听见崔可夫低声地问他:“上校同志,那些人来了没有?”
沃斯利博伊尼科夫也低声地回答说:“来了两百多人,我把他们安置在村北面的谷仓里了,带队的十几名指挥员正在指挥部里等您呢。”
“走,去看看。”
等我走进师指挥部,看到里面的十几名指挥员时,一眼就发现只有两个是上级派来的政工人员,剩下的都是来自古拉格集中营的囚徒,因为他们虽然都穿着新军装,但仔细看的话,却能发现他们除了骨瘦如柴外,而且目光闪烁,举止显得格外拘束。
果不其然,我听见沃斯利博伊尼科夫把那两名政工人员叫过来,向崔可夫介绍说:“这两位同志,是方面军政治部的,就是他们把队伍带过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