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想到他却误会我是在表示谦虚,他用左手拍拍我的肩膀,同时扭头对左右的指挥员们说道:“大家看,中校同志为人真是太谦虚了,立了这么大的功劳,却一点都不愿意炫耀,真是难得的好指挥员啊!”
没等他继续说下去,崔可夫就打断了他后面的话,说道:“上校同志,我有个坏消息要告诉你。”
听到崔可夫这么说,戈德列夫斯基原本喜笑颜开的脸变得严肃起来,他正色说道:“司令员同志,您请说吧!”
“你们的师长索洛古布上校,在渡河时,光荣牺牲了?”
“什么?!”听到这个噩耗,戈德列夫斯基大吃一惊,他脸上露出了难以置信的表情,他一把抓住米哈利辛的手臂,使劲地摇晃着,大声地追问道:“副师长同志,崔可夫将军说的都是真的吗?”
米哈利辛的眼圈红了,他微微地点了点头,表示崔可夫说的都是真的,同时还补充说:“师长同志乘坐的渡船,在靠近岸边时,被敌人的炮火击中。由于炮弹的爆炸,引起了弹药的殉爆,全船两百多人,活下来的不到五十人。”
112师的副师长和炮兵主任在谈索洛古布牺牲的事,崔可夫悄悄把我拉到一旁,低声地问:“奥夏宁娜,索洛古布的事情,你向舒米洛夫报告了吗?”见到我点头,他又接着问:“他指定了谁来接替索洛古布上校的师长职位啊?”
听到崔可夫这么问,我有些为难地说:“司令员同志,和我通话的,是集团军的军事委员谢尔久克同志,他听完我的报告后,说现在第112师不再属于我们集团军的战斗序列,他们无权决定新师长的人选。”
崔可夫听完,狠狠地用手掌一拍自己的额头,低声地骂了一句:“糊涂,糊涂啊!”
崔可夫的话,让我感到尴尬异常,按说刚才我过来的时候,就该及时地向他报告这件事情,结果我忙着看炮兵装备渡河,把这事忘记了。
崔可夫抬头。看到我满脸通红。轻笑一声。连忙向我解释说:“奥夏宁娜,你不要多心。我不是说你,是在说我自己。我居然把第112师划归第62集团军这么重要的事情都忘记了,真是太糊涂了。”
听到司令员在向我道歉,我连忙说道:“司令员同志,这件事情我也有错。我刚才应该一见到您,就把这事向您报告的。”
戈德列夫斯基和米哈利辛说完话后,走到了崔可夫的面前。齐齐抬手敬礼,异口同声地问道:“司令员同志,请问我们师的新师长是谁?”
崔可夫把两手向外一摊,耸了耸肩,无奈地说道:“很遗憾,两位指挥员同志,我想我无法回答你们的这个问题。因为你们师和第98师,从今天起,已经划归第62集团军的战斗序列,我这个第64集团军的副司令员可没有权利任命新的师长。”
米哈利辛着急地问道:“司令员同志。那可这么办?没有师长的话,这部队就是一盘散沙。战斗力就会因此受到影响……”
“司令员同志,司令员同志!”就在这时,远远传来了一个熟悉的喊声,我扭头望去,只见传令兵西多林正向着我们这里飞奔而来。
看到西多林跑得那么紧,我猜测可能是有什么紧急命令要交给崔可夫,便对崔可夫说:“司令员同志,您看,传令兵西多林正向这里跑过来,看来是有什么重要的命令要交给您。”对于我说的话,崔可夫也赞同地点点头,表示同意。
西多林气喘吁吁地跑到我们的面前,抬手向崔可夫敬礼后,便将一张纸递过来,喘着气说道:“司令员同志,刚接到的司令部电报。”
崔可夫接过来看了看,然后扭头对站在旁边的戈德列夫斯基和米哈利辛说道:“我刚接到舒米洛夫司令员的电报,他说他刚和第62集团军的代理司令员科尔帕克奇将军联系过,通报了索洛古布上校牺牲的情况。现在,科尔帕克奇已经任命司令部的副参谋长叶尔莫尔金上校为第112师的新任师长。目前上校正在赶往这里,你们要抓紧时间做好接待工作。”
两人答应一声后,米哈利辛又问道:“司令员同志,您也留下来一起等新师长吗?”
崔可夫摆摆手,说:“我还有其它的事情,就不留在这里了。祝你们好运!”说完,和两个师的四名指挥员一一握手后,带着我匆匆往吉普车那里走。
路上,我好奇地问道:“司令员同志,我们接着去哪里?”
“根据舒米洛夫司令员的命令,我们要立刻赶往第229师的驻地,督促萨任上校的部队和海军陆战第66旅的部队撤退。”
“这两支部队不是打得挺好的吗?为什么要撤退啊?”别的部队我不知道,要知道我前两天还待在第229师,和萨任一起指挥部队呢。在我们的面前,敌人的进攻被一次次地打退,而且师里还有实力坚持更长的时间。
“目前的形势对我们很不利啊,奥夏宁娜同志。”坐上吉普车后,崔可夫耐心地向我解释道:“接下来,我们要面对的是更加残酷的恶战,这样一来,就需要有战斗经验的部队,迅速地在伏尔加河边构筑防御工事,避免敌人快速地逼近斯大林格勒。”
我第一次从崔可夫的口中,听到伏尔加河的防御阵地,由此可见,苏军在顿河流域的阻击是以失败告终了,他们将逐渐地从现有阵地撤退,边战边退地进入伏尔加河的新阵地,和敌人继续展开艰苦卓越的战斗。
我们快赶到第229师的驻地时,突然听到前方传来了密集的枪炮声。崔可夫顿时急了,催促司机加快速度,要尽快赶到师指挥部。
师指挥部设在一个长满树木的小山岗上,等我们到达目的地的时候,却发现师部已经转移了,没能见到师长萨任,只见到了留下来指挥断后部队的政治部主任班杜林,听他说,师的主力和海军陆战第66旅已经在一个小时前撤退了,目前只留下一个营又一个连留下来担任阻击任务。
“枪炮声最激烈的是什么地方?”崔可夫着急地问道。
“报告司令员同志,”班杜林回答道:“就是前面的一个无名高地,有我们的一个连在阻击敌人。一旦他们那里失守的话,敌人就会扑向我们这里。”
“走,到山顶上去看看。”崔可夫用不容置疑地口吻说道,班杜林本来想劝阻的,但见到崔可夫严肃的表情,张了张嘴,又把话咽了回去。
我们来到了山顶的观察所里,用望远镜望着前面那个无名高地。由于敌人的大炮和坦克炮的轰击,对面的阵地被笼罩在浓烈的硝烟之中,根本什么都看不见。
当敌人的炮击停止后,集结在山坡附近的敌人步兵发起了冲锋。
我从望远镜里看到被烟火缭绕的阵地上,不仅看不见一个人影,也听不见一声射击的枪声。甚至到敌人的前锋部队已经小心翼翼地接近了半山腰,还是不见一点动静。看到这一幕,我不禁捏着一把汗,心说阵地上的指战员们不会都牺牲了吧?
我着急,崔可夫和班杜林也着急。崔可夫甚至给班杜林下命令:“班杜林同志,等敌人登上山顶,立即命令我们阵地上的轻重机枪开火,一定要用火力把敌人打下去。”(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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