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沉如水,皓月当空,星辉曼洒。
杨晔独坐帐中,桌子上摆着一桌酒菜,虽然是自斟自饮,却摆放着两套餐具。
杨晔先给自己的酒杯倒满酒,然后又给对面的空酒杯倒上。
杨晔端起自己面前的酒杯拱手敬道:“简方兄,一路走好!”
说罢,杨晔一饮而尽,然后把对面的酒杯中的酒一字洒在地上。
杨晔再次斟满酒,叹道:“简方兄,莫怪小弟,杨某人虽然不才,却也不甘臣下,这时溥与我有旧怨,恨不能杀之,我欲杀时溥,必先掘徐州,徐州既下,军中必然大乱,我方能取之,而欲取徐州,不得不除简方兄。时溥虽贵为一方之主,但在我眼中不过尔尔,徐州之大,为先生大才,恨不能得先生,可悲可叹!”
时溥此时正在帐中欢饮,仍然做着护驾的春秋大梦,哪里曾想到老家被灭?不过就算想到,也已经迟了,若想救徐州,必先路过汴州,朱温又怎会放时溥过去?
朱珍率领三万汴州军昼夜奔驰,只用了不到十天,便来到了徐州城下。
得到消息的简荣惊得一屁股瘫坐在地上,众多幕僚也是你看看我,我看看你。
简荣虽然性情乖张,但也有些脑子,看着众多大臣问道:“此间被围,如之奈何?”
众人面面相觑,朱珍之名,如雷贯耳,真如三国吕布,勇武过人,徐州城防守空虚,又怎是朱珍敌手?
“臣倒有一计。”
简荣向下视之,发现说话这人不是他人,竟是汪仁贵!
只听得那汪仁贵说道:“徐州城城墙坚固,城内粮草丰沛,即便固守一年也未尝不可,而敌军虽然人多势众,但我料定其所带粮草不多,臣以为应速派人马请主公回城,介时我内外夹攻,敌军可破!”
闻言,简荣大喜,急命信使出西门报信去了。
朱珍在城外就地安营扎寨,一连七日,也不出兵叫阵,只是昼夜擂鼓,直惊得徐州城人心惶惶。
第八日夜,朱珍又命人率千余人分东西南北四面趁夜色攻城,一旦遇到抵抗便撤回,如此攻了七八次方止。
如是这般又过了几日,徐州城守兵早已累得精疲力竭,更有甚者连兵器都已拿不动了。
朱珍远远瞧见这一幕,心中发笑。
围城第十五日夜,朱珍下令三更造饭,四更拔营,今晚,朱珍是要动真格得了!
汴州军上下也是摩拳擦掌。朱温治军向来严格,升官发财只有打仗这一条路,生逢乱世,谁不想出人头地、荣华富贵?
而眼下,徐州便是一个香饽饽!而朱珍更是有着自己的打算!
看着不远处的徐州城,朱珍眼中闪过一道亮光。
四更刚过,朱珍便下令各营集合。汴州军虽多,但却井然有序,并没有引起城上徐州军察觉。
各营集合完毕,清点装备,朱珍也是身披甲胄,威风凛凛。
看着一众将士,朱珍又命人把剩下的粮草聚拢在一起,然后点了一把火。
火光熊熊,烈焰滔天!
朱珍大声喊道:“将士们,此番我军粮草已经全部被焚之一矩,唯有破城,否则只能活活饿死!传我将令,一旦破城,众军可劫掠三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