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葛秋姐说住村子里,贞娘便不由的好奇的问道:“秋姐什么时候来的,葛三儿的刑期满了吗?”
“本来是还有几个月的,不过后来我爹的几个朋友凑了点钱,就赎了出来了,本来打算回南京的,只是胡爷爷的老家在徽州这边,他衙着里倒夜香的事情不做了,便不想待在南京,我和三儿就陪着他回徽州。”葛秋姐说着,她嘴里的胡爷爷就是老胡头,当年收留她的老胡头。
葛秋姐顿了一下又笑道:“徽州也不错,平日里租点田种种,到得茶季和山货季节的时候,贩点茶和山货,南京那边我多少还有点熟头,一年跑个两季。也能积点银钱。到时给我弟弟讨房媳妇儿。”
正说着。葛三儿扶了老胡头出来。
葛三儿本就是有些傻愣愣的,自也不会跟贞娘和花儿打招呼,倒是老胡头,直让葛三儿搬凳子来。
贞娘倒也没客气的坐下了,葛秋姐给贞娘和花儿倒了水,在两人对面坐下。
“那你呢,秋姐儿,你可有什么打算?”贞娘不由的问道。
一边花儿听着贞娘问这个。也两眼看着葛秋姐,她老哥对葛秋姐可是念念不忘的。
葛秋姐看着两人,倒是很爽气的笑了:“我在等正平啊,他若再娶了,我就另嫁,他若不娶,我便不嫁,这是我欠他的。”
贞娘倒是没想到葛秋姐这般的爽快,不过,这也是葛秋姐的性子。不由也笑了。两人都是一副心知肚明的样子。
一边花儿嘴快着:“我哥还没娶呢,弄的我都不能嫁。”
“哈。你这丫头,赶情着是想急着嫁人了。”葛秋姐冲着花儿打趣。
花儿心直口快的一句话,倒弄她自己发窘:“呸,就知道取笑我,我带六爷爷回去了,金花姑姑急死了。”
花儿说着,便上前搀着六老爷子,自顾自的出门,显然是有些恼羞成怒了,贞娘也起身跟着,葛秋姐一路送到门边。
“有志者事尽成。”贞娘回头说了句,便走了,她知道了,正平哥一直在等着葛秋姐。
只不过,婶子那一关不好过罢了。
葛秋姐站在门口,目送着三人走远。
李贞娘同花儿两个把六老爷子找了回来,于是的一屋子的人才松了口气,又忙活着。
一直忙到晚上。
晚上,金花姑姑照顾了六老爷子和润哥儿睡下,便在屋外同贞娘聊了一会儿天。
贞娘于是才想起早上在城门口时,苏氏让她带的话。
本来,贞娘其实觉得苏氏这话真不合适,不过嘛,自家姑姑经过这么多事情,那再也不是当初那个遇事情不知怎么办的人了,想来苏氏的话自家姑姑自会有她的见解,于是,便也把苏氏的话说了说。
听了贞娘带的话,李金花淡哼了一声:“这话对也对,只不过我跟她不是一路人,道不同不相为谋。”
贞娘听了便乐了,可不是嘛。自家姑姑果然是心里有数,历炼使人成长。
如此她自也不会多说,一夜无话,第二天便是成亲的正日。
贞娘一大早起来,跟几个妇人一起帮着自家姑姑梳妆打扮,到得吉时,拜堂成亲。
之后是流水席,金花姑姑同长根姑父一起一桌一桌的给人敬酒。
而李家许多亲戚都过来了,当然象李老夫人这等身份的,自不用来,等到金花姑姑的成亲礼完毕后,会带着长根姑父去给老夫人请安的。
流水席从中午一直到傍晚。等大多数的客人都吃好了酒席离开后,贞娘等李家人和一些来帮忙的便又聚在一起吃酒。
“娘,我今天见到葛秋姐了,她还在等大哥,大哥若是不娶,她便不嫁。”花儿吃酒吃的一脸红朴朴的跟她娘亲道。
景明婶便瞪了眼:“她爱等等去,总之这回等你哥一到徽州,我便给他物色个媳妇,不娶也得娶。”
“娘亲,你这不讲理。”花儿撇嘴。
“父母之命,媒妁之言的,这就是理。”景明婶又瞪了她一眼,花儿扁扁嘴也不说了。
“对了,正平还在南京啊?”这时,边上一个李氏族人问。
“哪里,他从去年就出洋了,年前带信回来的,就在这月里吧,应该能回来了。”景明婶道。
“哦,出洋啊,听说这段时间可不太平呢,倭寇又闹大了。”那李氏族人道。
“可不是,所以这回回来,我就立马让他成亲,不准出洋了。”景明婶也是一脸担心的道。
“景明婶,正平是跟着谁家的船出洋的啊?”这时,连上一桌一个妇人问道。
“是跟汇源钱庄的船出的洋。”景明婶回道。因着贞娘跟王翠去翘的关系,李正平出洋一直都是跟着汇源钱庄的船。
“哎呀,这可不好了,你一会儿回去赶紧打听一下,我中午过来的时候,听说汇源钱庄的船在宁波的洋面上被倭寇劫了……”那妇人道。
“真的?”景明婶脸立刻变色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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