贞娘目送田荣华离开不久,罗文谦便从李氏墨坊里出来,远远的就看到贞娘站在老槐树下,便快步过来:“你怎么站这里,这太阳下山了,风大。”
虽说已是初夏,但徽州这边早晚温差大,这傍晚,太阳一落山,再加上风起,那还是有些凉意的,这丫头穿的又有些单薄。
听着罗文谦关心的话,贞娘心里十分欢喜,随后一手抱着坛子,一手扯着罗文谦的袖子,脸有些微红的道:“罗大哥,我听到七祖母和我爷爷跟你说的话了。”
罗文谦一听贞娘说这个。再看贞娘站在这里。应该有一会儿了。显然是有话要跟他说,于是便反握了贞娘的手:“怎么?你可是有什么想法?”罗文谦两眼灼灼的盯着李贞娘问.
“嗯.”贞娘被罗文谦盯的脸皮子更有些发烧,点点头,随后却是抿了抿唇道:“罗大哥,我是想跟你商量一下,咱们能不能想个法子,在斗墨之后再成亲,你晓得我爷爷那身体。上一回制**三才墨就差一点出事,他是真的在碰不得墨了。所以这斗墨的制作肯定得我来。”
“贞娘,成亲放在斗墨之后肯定是不行的,这不单是你七祖母和爷爷的意思,我也是这么想的,我好不容易求得一个知心人,总也是想保你个万全的。”罗文谦轻笑的道,不过眼中却也是有着坚持。
“罗大哥……”贞娘有些着急。
“贞娘,这事没的商量了,我听你爷爷的口气。就算是婚期不定在斗墨前,这一次制墨。你爷爷也是决不让你插手的,你可明白?”罗文谦又捏了一下她的手。
听得罗文谦这话,贞娘心里不由的一阵难受,她又如何不明白自家爷爷的意思,斗墨万一出事,朝廷要冶罪首先就是制墨师,爷爷这是要把她完全的撇开。
到得此时,她也知道事情已成定局,这回斗墨,她是插不上手了。
“罗大哥,我明白的。”贞娘深吸一口气,既然事情已经这样,那她也不再纠结,这段时间,便也可以尽力做好后勤。
“来,什么东西,我来抱着。”这时,罗文谦见得贞娘略有些放开的神情,便也放心了些,看着贞娘手里抱着的坛子,便接了过来。
贞娘由着罗文谦接过坛子,才道:“刚刚田荣华过来,说是她爹让她送来的,是千年松烟煤。”
“千年松烟煤,田槐安倒是舍得啊。”罗文挑了挑眉,有些疑惑。
“对了,刚才田荣华还说了,她爹要见你。”贞娘这时想起之前田荣华让她传的话,便又道。
“哦,田槐安要见我?什么时候?”罗文谦摸着下巴问。
“听田荣华说为的是前年田墨在你钱庄贷的款子的事情,具体时间没说,只说是越快越好。”贞娘道。
听得贞娘的话,罗文谦沉思了一会儿,突然道:“田槐安怕是撑不了多久了。”
罗文谦说着,随后把手里的坛子还给贞娘:“贞娘,我现在就去田家那边见见田槐安。”
“嗯,那你小心些。”贞娘抱着坛子,冲着罗文谦叮嘱了一句道。
罗文谦轻笑的挥挥手,然后大步朝田家去。
贞娘也收拾了心情回家,不管如何,千年松烟煤有了,如今算是万事俱备,就剩下制墨了。
回到家里,李老掌柜一听找到了千年松烟煤,亦是十分的激动:“好好好,田槐安这回倒也有气魄,不管他什么心思,总归,我李家欠了他田家一份大人情了。”
“对了,文谦呢,你爷爷刚才不是说文谦跟你在一起吗?还等着他让他陪你爷爷吃杯酒呢。”这时,赵氏端了饭菜上来,没看到罗文谦便问道。
“他去田家了。”贞娘回道。随后贞娘便把罗文谦去田家的事情一五一十的说了,只是仍然有些不明白,罗文谦为什么说田槐安撑不了多久了?
“田槐安可能是真的撑不了多久了。”听得贞娘说的原由,李老掌柜突然的叹气道。
田李两家争贡,李家自也要做到知已知彼的,争贡之前,田槐安几乎已经是瘫在了床上,可争贡的前几天,田槐安突然的病情就有了好转,这事情,李家也要着人打探的。
得来的消息却是,田槐安找郎中开了几副虎狼之药,这种药只能撑一时,等得药效一过,身体会更加不济。
李老掌柜自也晓得,田槐安这么做是打算拼着老命也要拿下贡墨权的,毕竟田二实在是有些烂泥扶不上板壁,田家的发展最终还得靠田荣华靠徐家。
可田家要是本钱不够厚,那在徐家手上也讨不得好的,所以,这贡墨权也成了田家必争,为此,田家着实花了功夫,还买通了几位试墨师,可没想李家早有准备,差点抛了几位试墨师的老底,再加上半路又杀出个连吉英松,到最后田槐安一肚子的算盘全落了空。
如此的,再给合田槐安送煤烟,以及田槐安突然要见罗文谦的事情,这不难看出,田槐安这怕是在给田家谋后路了。
但不管田槐安何种心思,他这时候拿出千年松烟煤,却实实在在担得起制墨人三字。(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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