桃花庵，龙凤和鸣，直冲九霄。

两条神兽遮天掩地，气势雄浑。

“是龙凤和鸣！”

有看见这一幕的学者放声惊呼，随后大汗淋漓地趴在桌子上，再也提不起笔，因为他们早已经输了！

天空上，一条墨龙和一条彩凤冲天而起，交叉盘旋，形成一幅绮丽的异象，摄人心魄。

何远全身颤抖得越加厉害：“龙凤和鸣！居然真的有这等异象，可惜，冲不散李老先生的圣人象。”

“哼。可不止这么简单！”方童嘴角却露出一抹冷笑。

下一刻，又有人忍不住惊呼。

“你们看天空，看云层之上！”

唰唰唰！

刹那之间所有目光汇聚云层，云层中，居然隐隐形成一尊模糊的人形，这人形童鹤颜，像是得道仙人。这仙人大手一挥，下面冲天而起的一龙一凤居然听话地来到他的身边盘旋，乖巧得像是宠物。

“龙凤接仙人！”

仙人一出，圣人象终于黯淡，但却没有消散，隐隐还能同这龙凤接仙人象分庭抗礼，但明眼人都知道，圣人输了一筹。

“圣人输了给了仙人神兽！这是何人的文章？飘逸中带着一抹狂妄般的自信。将自己看做仙人，支配一切。”

柳永目瞪口呆，额头大汗如雨，随后是一声苦笑。

“输了，输得彻底啊。寒窗数十载，他山有山高。哈哈。”

此时，李儒也看着天空的异象，捋了捋胡须，笑着道：“长江后浪推前浪啊。”

“这叫方童的孩子不简单，不知道是谁培养出的，居然能形成如此异象，子鱼不知道感觉到了压力没有，希望不要影响他的挥才好。”

贺宸心中也是略微担忧，无论是李儒的圣人象，还是方童的龙凤接仙人象，都是千年难遇的异象，子鱼想要写出能越这两种异象的文字，很难，就算他自己，也没有信心。

思考着，回到子鱼旁边，他希望出现奇迹。

“子鱼还没有动笔。”

此刻的子鱼依旧正襟危坐，只是淡淡抬起头看向天空出现的异象，黑色的眸子深邃得像是一滩湖水，不可见底，充满迷雾。看了良久，他才低下头，却依旧没有提起笔，看着空白的试卷，冥想。

……

时间流逝，朝阳已经斜斜挂在空中，考试已经过去了将近两个时辰，离午时只剩下半刻钟，这之间再也没有谁笔升异象，杏冠的第三名柳二变也没能再些出惊人的话语，或许是他知道就算出现异象，也不可能胜过李儒的圣人象，甚至连柳永的私塾象都胜不了。

考场依旧寂静，桃花花瓣静静掉落，显得凄美宁静。

贺宸的眉头越皱越紧：“子鱼在干什么，时间不多了，他为何还没有动笔？难道已经认输了？”

考桌前，子鱼甚至闭上了眼睛，不知道在沉淀什么，手始终没有握住毛笔。

太阳又升起不少，很快便会当头而照，到时殿试也就结束。

“快要结束了，看来没有人能越这龙凤和鸣的异象了。待会真要看看究竟是谁笔升如此强大的异象。”李儒轻喃自语。

“快要结束了吗？呵，状元于我来说如同囊中之物，天下之大，无人能越我方童！”

方童嘴角挂着一抹戏谑的笑，眼神高傲狂妄。

“时间要到了。”

贺宸额头溢出了汗水，目不转睛地盯着子鱼，他知道，就算子鱼造出的异象不及李儒和方童，也不可能就这样轻易言败，艰苦，坚持，是他从小就灌注给子鱼的信念。

忽然贺宸瞳孔一缩，嘴角露出一抹欣慰的笑。

“终于有动作了吗。”

座位上，子鱼猛地睁开眼睛，一双眼睛古井无波，深邃得像是夜晚的星空，充满神秘。他右手轻举，拿起放在砚台之上的笔，随后笔尖轻触纸张。

动笔！

他左手托住右手手肘，眼神前无仅有的专注。

白纸上逐渐出现黑字，犹如龙蛇演艺，铿锵有力。

“好朴素的气息。这是故意如此，还是他的境界在方才又前进了一步？”

一旁，贺宸轻声嘟哝，子鱼现在虽然专注，却没有任何异于寻常人的状态，现在的他就是一个最普通的举人在进行殿试。

他的字，是一笔一个结构；文，是一字一个组成。他的动作不快，却也不慢，甚至偶尔还要停笔思考上一小会，同普通的举人没什么两样。

此刻，朝阳已经升到头顶，最多五息时间，黄吕大钟便会响起，宣告殿试结束。

子鱼的手再次停了下来，还剩下四息时间，他的额头已经冒出冷汗，像是卡在了一个重要的瓶颈。又过了一息，他的瞳孔才神光一闪！

“甚好！”

再次动笔，子鱼忍不住轻笑出口，随后运笔如飞，在白纸上写下了最后二十六个字！

“是故：白丁能做圣人之师；匹夫可夺三军之帅。”

“人人皆龙，人人皆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