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人,这是引进法国的20mm机炮。”巴玉藻道,“东非的战事表明要打下意大利人的轰炸机,光靠12.7机枪是不够的,这就把之前的设计改了。恶鬼因为速度慢,只得加强自卫火力。这就装了三门机炮,前二后一。”
“飞机事情我不太懂,你们就按海军的要求来做吧。”杨锐拍了拍这架恶鬼样机后罢手。“不过既是军品,那质量永远是第一的。如果恶鬼量产。那整个海军的攻击都要靠它来完成,每次攻击几百架飞机的努力,整个舰队的努力,全都是为一架或两架飞机能穿过敌军防空火力,射出鱼雷或丢下炸弹。如果这时候飞机出故障了,那就悲剧了。
我知道美国公司的不良率普遍在百分之三到四,欧洲优秀的公司,比如瑞典的SKF轴承,它能做到百分之一到二,而我们,确实很骄傲,主要工业品的不良率普遍在百分之一以下,军品的不良基本在四西格玛,也就百分之零点六二以下。可这是不够的!对公司而言,品质就是利润;对客户、特别是对军队而言,品质就是生命、就是胜利!
英国谚语说过:少了一枚铁钉,掉了一只马掌,掉了一只马掌,丢了一匹战马,丢了一匹战马,败了一场战役,而败了一场战役,则丢掉一个国家。故事虽有演义的成分。可军品品质对战争胜负至关重要。在此,我有一个建议,”在诸人的注视中,杨锐高举着手道:“即:在持续改善的基础上。向六西格玛进军!”
听闻杨锐说要向六西格玛进军,徐尚武和王士倬呆立当场。此时管理届还在争论是非能提出十年内达到五西格玛(百万分之两百三)的口号,谁料杨锐一下子就将目标提到了极限:百万分之三点四,一百万件产品里只能容许三点四件不良。
“不要畏首畏尾!”杨锐也感觉这个目标难以完成,他只是说顺口了,要知质量管理从来都只有六西格玛。没有五西格玛。不过从管理技术上来说,得益于大学课本慨率统计以及三十年来的品质管理经验,六西格玛并非不可实现。
“高不良率对谁都没有好处。这三十年来,我们从总办到扫地工,从矿山到最终客户,日以继夜、孜孜不倦,不就是靠着一点一滴的改善,才有今日‘a’的名声么?军品品量是民品的前提,军品的技术是民品的先兆,真正拉动中华管理的其实是军工行业。既如此,你们为何不敢为天下先呢?”杨锐看着眼前诸人道。
“是,大人说的是。”徐尚武和王士倬等人不安的对视一眼,压力山大。
“好好干!别忘了一旦发生战事,车间就是前线。”杨锐拍了拍徐尚武的肩,径直出去了。
次日,京城。
“说的是什么狗屁玩意?啊!说的是怎么狗屁东西!!”国民党京城党部,新一届稽疑院广西代表、国民党元老马君武大力拍着中华时报的头版文章大怒,“军火贩子就是军火贩子,什么利润!什么发展!什么六西格玛!这分明就是一个军火贩子在心疼自己的钱财,恨不得全天下民脂民膏都落到他的口袋里……”
或许是实在是气急,转过身面对诸人的马君武脸上忽然狞笑,“诸君:正是我们削减军备案踩着了杨竟成这条老狐狸的尾巴,他才说这么一大堆狗屁玩意。我们一定要把濛江发电站的事情抖出来,好让复兴会丢尽脸面!”
“厚山!”见马君武又发羊癫疯,较为稳重的胡瑛将他叫住,“濛江发电站之事何时透入给报界关系到本届总理选举成败,不到关键时刻万万不可公开,也不可提前泄露,以免复兴会亡羊补牢。”
“对,厚山先生,此事千万不可蛮撞。”早前的土部官员丁文江也道。
工部十多年前在蒙江县弄了一个耗资十四亿的巨大工程,其目的居然是说利用佛教圣物砗磲石发电!而在前年,这工程居然报告说失败了。如此耗费民财,从已故工部尚书徐华封、到首任总理杨竟成、现任总理穆湘玥,甚至本党遁初总理,都难逃其责。不过好在遁初总理已逝,立项和收尾也都是复兴会的人,这特大丑闻一旦公开穆湘玥肯定不能连任。
虽然不知当初为何遁初总理会同意为此项目拨款,但作为地质专家,丁文江知道砗磲石只是一种生活在海底的贝类外壳,因为体型巨大、外壳厚重(壳上有类似车辙压痕,所以叫砗磲石),故壳可做念珠、佩饰或佛门法器,当然也可入药,本草纲目上便有记载。明明只块贝壳,却说成能发电,其中必有贪墨。
“我没有蛮撞,我只是想迫不及待想看看此事揭露出去后,杨竟成面对记者会是何等嘴脸!”马君武压抑住心中的疯狂热流,冷哼道。
“我们还要注意咏霓的安全!”元老刘揆一建议道,“千万不要出以前的事情,说不定为了不落选,复兴会那些人就会……”
“杨竟成这点肚量还是有的。”胡瑛眉头一紧,但旋即放开。“再说,我已叮嘱让骝先戒备了,他早前是浙江国安局局办,保护咏霓还是不成问题的。”
“还是小心些为好。”刘揆一对宋遁初被刺一事记忆犹新。虽然督察院、法院审判的证据确凿,证明遁初是被孙汶余孽陈其美派人挑拨所杀,但说不定其中也有复兴会算计——当时按照约定,新内阁只动国安局不动情报局,这总让他不安。
“还要等二十七天!”胡瑛双手比划了一下,“二十七天后选举结束,事情便就定了。”
胡瑛如此放心,但刘揆一依旧提心吊胆,他转而问丁文江,“在君,咏霓人呢?又去哪讲演了吗?上次开会不是说了不要出去了吗?年前选举我们和国家党加起来已有四分之一的席位,而复兴会自与美国交恶以来,内部混乱不堪,只要我们能消弭战祸,那些人肯定会背党投我们票的……”
刘揆一年轻时火气也和马君武这般大,但这些年日显老态,唠唠叨叨个没玩。见他如此,胡瑛道:“霖生你就别问了,今天咏霓是和胡适之还有任公的公子思辰去了费先生家。”
“费先生?”刘揆一不知此人是谁,但胡适和梁启超的公子梁思成都去,想必来头甚大。
“是费正清先生,”丁文江知道作为元老的刘揆一已落伍了,但他和胡瑛、马君武等人毕竟是开国前的革命人物,是国民党的牌坊,应而还身居高位。他说完费正清见刘揆一还不解,只得干脆道:“费先生是美国人,来华后由任公的公子思成帮忙取了一个汉名。他是太平洋国际学会的知名学者,而太平洋国际学会对美国政界影响极大……”
“哦!说来说去原来是个洋毛子!”刘揆一直言不讳的道,言语里居然很是不敬,这让马君武丁文江两人连连皱眉。
“霖生!”胡瑛责怪道,“咏霓要当上总理,和与美国是战是和至关重要。举国来看,除了复兴会那些将军,有谁想打仗啊?!只要我们能说和美国,彼此签订海军协议,谁不会投咏霓的票?”
“嘿。你小心杨竟成给我们扣一个里通花旗国的罪名。”刘揆一道。
“那我们就先给杨竟成办一个里通苏俄的罪名!”马君武不屑道。
“那就看谁扣的快了。”刘揆一看着马君武笑,他还记得当年在东京时此人举木棒殴打自己和遁初的事,要不是看在他最终没有跟孙汶走一道,国民党绝对不会收留他,
“好了!”胡瑛这个大管家、和事佬不得不大喝一声,“从现在到竞选结束,一切以选举为重。此事不但关系我们和国家党的事业,更关系到中华六万万国民的和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