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按各位师叔祖的意思,咱要达到能上这练武场上吐气开声的程度,得多少年?”习二好奇的问道。
“我也是十四岁进寺,每日习武,从不间断,历经二堂一院,现在已经是第十八个年头,论职辈晋升速度,在寺里百年来排名第六,算是比较快的。”澄志老老实实的回答习二的问题,上去倒也是个实诚性子,他面孔平和,半点也显不出有自得的意思。
十八年,这就是现实二年半的时间,郝羽听得心中乍舌,心说就升个澄什么的居然要两年多时间?这游戏玩一辈子的话放着口的说说就无伤大雅,总不成还真当个事的每天搞小时,就为了攒件金边衣服穿吧?
说完了提点,两个澄字辈和尚于是不再理会习二,几个人又自行的围成一圈。
澄志仍是占着讲师的位置,一人高头大马的站在高手群中说武论技,刚开口就立入佳境,他说到得意处,手势翻飞,就在众人面前耍起拳脚来。
他这一番施展,脚下腾跃行绕,手中花样繁多,又杂耍一般的把整个身子扳来扭去。
这上了天桥就瞧见武式把儿的,习二当然再次驻足要个究竟。
他着这位师叔祖辈的一式拈花指使毕,又突的半身后仰,整个身子竟像是被斧头切断了一般。澄志和尚的腿脚却还保持着初始的马步站姿,他手中捏着一个不知是什么的诀字,随即上身缓缓提起,整个人像是装了机械弹簧般的,复位还原后,他双手中指和无名指蜷在掌心,脸上略带笑容,竟让郝羽立刻联想到那菩提树下悟佛成果的精彩典故。
头顶上立马叫一声好,再用预设动作打了一溜口哨,习二随即把巴掌啪啪拍的山响,于是一群和尚都落眉瞪眼的瞧着他奇怪,澄志放下手势又走过来问道:“你能得明白我们这是在做啥?”
“太的出来了,您老这是在示范拈花夺命指,刚才那招就是铁板钉钉二十四式明月夜,吕洞宾醉酒提壶力千钧!太精彩了,真是让人叹为观止大饱眼福的绝技啊。”习二起来就差立刻跪下要跟人越级拜师了。
“什么和什么啊……”澄志抓着头皮完全听不明白这小子说的是啥。
“我们这是在研讨南戏中汤显祖的那段牡丹亭呢!”澄志道。
他话说完一直拍着掌的习二立马就不动了,屏幕前的郝羽本来左手撑着头脸右手控着鼠标,了这句话就跟着手肘一滑。他身子失了重心,一个势子收不住的向桌下猛摔,还好右手及时拍住了桌台,扳着劲的再撑回来,宝椅二号就摔的老远,鼠标背面的电池都掉出来了,其景象实是凄惨无匹。
郝羽心头那个吐血啊,合着黑灯瞎火乌云遮月的,一帮子三十多岁的高手和尚,居然就攒在练武场这块百年出了无数条好汉豪杰撒汗流血之地上,捏着手指学人唱京剧里的爱情故事这是!
澄志身旁的那个胖脸和尚,这会就偷偷的用手肘捅着高个和尚,但老实巴交的澄志却依然收不住势子的脱口道:“师兄弟们前些日子在柏欲县扶贫施粥,闲暇就穿着蓑衣带着斗笠去著名的传奇。”
传奇?我还奇迹呢。郝羽心中有气,挣扎着刚爬起来。他不明白词汇,于是习二就问:“传奇是什么?”
“哦,乃是现行的一门杂剧,亦唱亦演,声腔宫调,又讲究每出戏说一个好听的故事,很是有趣,以后你要是到了,也准会立即喜欢。”
“小家伙,你去你的达摩洞吧,我们这里的事你不要管。”胖脸和尚拉着一门兴头,还待再行详尽解说的澄志和尚回转。
“出家人四大皆空,当和尚又怎么能去戏呢?而且这牡丹亭说起来就还是描述男女感情的,就更是与佛门之理念大大冲突,而且你们也就罢了,却还带回寺里来就在这迦诺迦代蹉,诺迦跋哩陀,诸多尊者罗汉的法场圣地中复习这些俗道的龌龊玩意儿,这事不妥,不妥不妥……”习二连说了一堆不妥,脑袋更是摇个不停。
“小家伙倒也算是见多识广的很嘛。”那胖脸和尚笑容可掬,把澄志挤在身后,大伙既然都是心中有鬼,就各自派上最能摆的上趟的牛主上前交锋处理。
习二自然代表他自己,当然在目前的状况之下,就是把秋昆近两百少林沙弥矗在这儿,除了小海之外,他也认为绝对可以代表他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