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要吃饭……”容颜憔悴,风华尽去的女人缓缓道,似乎周遭的一切事情都与己无关,多年来带着那份憎恶、不甘和诅咒而活,已经把她彻底摧毁,像一具活在阳光下的阴霾鬼魅,只有过去,没有未来。
“妈,你这样下去身体会受不了的,过去的都过去了,想再多也没用。”女孩强忍着心中的委屈,还试图让自己的母亲挣脱出那个摩挲在两人心际的梦魇。
“你又管我做什么?我的一切都跟你无关,别再假惺惺的在我面前做戏,这都对我没用。”
“我做戏?妈你怎么能这么想我的?我做错了什么?我什么也没做错啊!”女孩心头的冤屈一时泛滥,泪水大颗大颗的掉落,她嘴里争辩着,啜泣着,哭了几个月的泪却还未干。
“别让我烦,行么?”女人着自己的女儿,眼神空洞,焦点在日光中微扬的尘间,她就像着一具透明的虚影,完全不顾女孩的情绪。
“你跟那个抛弃我的贱人一样,骨子里就流着肮脏叛逆的血,无论你隐藏的多好,我都认的出躲在你影子里的那张令人作呕的脸,你生来就是个贱货,所以才有这么多恶心的事等着你,收起你那副可怜的面孔吧,这都对我没用……”随着母亲梦呓般的指责,女孩哭倒在地上,撕心裂肺,像是在抗诉,又像是绝望的呐喊。
……
“巧巧,我会对你一辈子好……”帅气的祁可文柔柔的笑着,把一串宝石链子体贴的戴在女人的颈项。
“我人都给了你,你要是不对我好,我就阉了你。”女人不无得意,一边恐吓似的提醒道。
“那哪能呢,我最疼我的巧巧了,其他的女人我都完全不放在眼里。”祁可文举起手来赌咒发誓道。
……
“你个没心没肺的臭男人,枉费我对你这么好,一个臭狐狸就把你的魂给勾去了,男人没一个是好的,祁二你这个狗东西,下辈子**做狗的老娘也不会给你一份颜色!”女人一边骂,一边哭,一边双手如擂的捶打着什么,而他的手下,那个头发乱蓬蓬的青年,拧眉聚气的苦苦承受着。
“对对,您说的对,男人没一个是好东西,下辈子投胎我就一定要做女人,您节哀顺变,节哀顺变……”
……
“她叫刘晓俊,我爱她爱的死去活来,为了她我什么都肯做,可就是这样的付出,却还不够,却还不够啊!人有钱有势,我又有什么?我又算什么?姐……你知不知道,我小郝跟您一样,都是苦命人啊……”长发青年头发耷拉着,搓着手,一口又把一瓶啤酒吹了一半。
……
“你要是喜欢姐,姐今晚就跟你回家,咱们两个苦命人今晚成双成对,让背弃咱们的狗男女丢到一边凉快去……”女人大着舌头道。
……
“小姑娘,公平竞争,这小子老娘是要定了,有什么手段尽管使了出来,他最后到底从了谁……”华富百货的迪奥柜台前,女人扬着脸,带着挑衅的笑容,她身前那个清纯之极的女孩,也鼓足勇气回着她。
……
望江花苑东大门不远的碎石小道上,女人追下楼来,想着为刚刚的蛮横跟气跑了的情敌解释一番,帮着长发青年劝说了回转心意,出了楼梯间门,却只见两人已是搂抱着吻在一处,女人于是妒念大炽,就想着冲出去扰了这对鸳鸯的好事,但转念一想,她又放缓了动作,轻手轻脚的依着墙接近,要听听两人在说些什么。
“我跟她真的没什么……我喜欢的人是你。”长发青年闪亮着眸子,真情意切的对怀里的女孩说道。
女人惨惨一笑,心头间那处最柔软的地方突然疼痛欲裂,她完全听不进两人之后的对话,浑浑噩噩,天摇地晃的缓缓回走。
……
郭巧巧终于是醒了,眼前的景象让她近乎崩溃,那个健硕之极的外国男人仰面倒在自己裸露的身体一侧,却仍在喘息,而大床上此时一片狼藉,不用想也知道刚刚发生了什么。
心底间深深藏着的那份熟悉的画面这时如形附骨的出现在眼前,如今的这一切像极了那个不堪回首的梦魇,郭巧巧嘶声尖叫,一边用尽力气向安东尼杰特一脚蹬踏出去。
力王轻轻伸手捏住踢来的一脚,心中奇怪,刚刚还投入的抵死缠绵,怎么刚完了事,却又是这般动静?
“你是谁,你是谁~~为什么这样对我~~”郭巧巧嘶哑着嗓子喊叫着,心思却急速下沉,像是要陷入一个无光无底的黑洞中。
“女士……有什么不妥么?”安东尼被郭巧巧如今近乎疯狂的模样吓了一条,他摸不清状况,第一个念头就是这其中有了什么诡计,他站起身来,飞快的穿上衣裤。
郭巧巧此时嚎啕大哭,这里是哪儿?这人是谁?自己为什么会在这种地方?我到底是怎么了?
安东尼着她瞧不出假,却也因语言问题无法追问,他不敢再做盘留,从衣兜里掏出钱夹来,把里面所有的钞票都放在床头。
歉意的了仍在哭的死去活来的郭巧巧,安东尼机警的打开房门,四下查并无异样,随即快步离开了酒店。
哭的昏天黑地,郭巧巧无法可想,她缓缓的转身拿过散落在床上各处的衣物,无力的眼神不经意间扫到床头的那叠钞票。
郭巧巧垂下头来,发际间簌簌抖动,她嗬嗬直笑,随即越笑越癫狂,越笑越大声,她眼中流泪,鼻涕合着口涎混做一团,脸颊上黑色的红色的粉色的油彩被冲出一道道沟渠似的水纹。
“郭巧巧,你生来不就是个贱货么?”她笑容满面,浑身发狂似的抖着,满床打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