郝羽琢磨着要是这会儿直接冲过去质问邹小波,小胖子就一定是在莫名其妙之余对他这位一直以来佩服的五体投地的上司产生疑惑。本来么,这玩儿从头至尾就都是他郝阎王平日里莫测高深并且不带跟人商量的就直接写进主代码池里的玩意儿,到了临了却又楞生生的跑过来,冲着无辜的手下们刨根问底的揪长掰短,倒像是是别人无中生有还攒出来找不自在阴他一个责查不力似的。使性子发泼就着领导那副咸菜脾气落事就既显得没事找抽又觉着红颜祸水,平日里又问嘛嘛烦说嘛嘛毛,煎饼果子夹大蒜的只管自个香不管别人臭。
想明白了这一点,郝羽于是自打这会起也只好在心中发了狠劲,从今往后甭管这游戏里出了什么神鬼莫测的奇异现象,就都跟这拨帮着做填充题的刚毕业的学生娃子们无关,要说这一切就该怨到那出题的事主身上,既然一直以来脑子里的这位大仙驱不散赶不走逼着摆下不管不顾的态度,那自然连带着这茬是非与故的技术型问答节目也只得彻底揭过无法可想,从此只得装聋作哑装逼扮大爷的扛下一切并抵挡一切,在面上摆着高明心里装着糊涂拉倒。
郝羽褪破内裤底线的也还是那个想法:这玩儿捅破大天了不也就是款游戏来着,哪怕他再拟实再逼真也不能替代现实,又何必担心脑子里的这些程序还能摘星换月弄个啥子危机呢?傻瓜才为莫须有的危机而抽筋似的困惑呢,那不成了神经质了么。
“带路。”习二在屏幕上简短的刚说出两个大字,对面庞宪就立刻招手做了个跟我来的动作,随即转身朝山腰平台的另一边走去。
两个一头雾水的少年于是跟着这个庞宪顺着另一处山道顺着山势又往下走,走不了多久,眼瞅着山道却逐渐开阔起来。原本山林里那些高大的五针松和榉树竟像消失不见一般,取而代之的则是一丛丛长势良好的贴地植物,三人来到的这一处绝大的山间谷地,周遭所见却都是一些完全说不上名字的奇花异草。
那少年带着二人进到谷地深处,傍着一处泉眼流溪畔起的一间茅草小屋,逢时符景理所当然的矗着算是主景,把谷中的一切布设都团成一处,似贫瘠却古风蕴然,风雅到极处。
进到屋内,简陋的草房里墙边的一张竹制的旧床上躺着一名老者,而床边则坐着一位青年端着手中的药碗用小勺舀着汤药给显得病泱泱的老者服用。
庞宪进门后抱手一揖道了句:“师傅,我按照您的吩咐带着领域外的两位小哥前来相助了。”
两人大头萝卜一般僵直了站在门口的少年都不知道接下来要发生点啥,老者却道:“老朽李东壁,是个落第秀才,因为喜爱医道常年游历于名川秀地,此间叫做流花谷,是我的落脚之所,这几日因为旧疾复发急需医治所以挪不动步子起不了身还请二位见谅。”
那李东壁就着青年的汤勺嘘了几口药即沉头下枕,青年则把药碗搁在一边帮老者掖了掖被子,门旁二人到此处,仍像两根木头似的傻站着。于是那老者头顶上又冒出话来,他道:“既来我处,想必两位都应该知道我是有要事相求,实不相瞒,老朽生平立志于医药之道,欲整顺前朝之药本纲要,理天下适用之良方,因才智粗鄙,自26岁立意著书至今6年,方写得6部药学浅酌。因小徒弟年岁尚浅仍需在身边调教,小儿为尽孝道又不肯远离,如今书既写成却苦无布播之法,因此恳请两位小哥在领域内游历之际,能够帮老朽为此事特别留意印版著书的行商之人,如有嘱意相帮之实,请即速来此谷寻我告知,届时千酬万谢绝无食言。”
老头躺在床上头上一排一排的出字,习二在老头字出完后立刻敲道:“收到!”过一会想想又敲道:“书呢?”
李东壁道:“只有一部手稿再无副本,恐不便交由两位小哥亲自去办,只在旅行途中帮老汉留意在折转相告即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