港务公寓顶层的一间豪装卧室中,托马森手上拿着一杯酒,正在自己的房间里不安分的踱来踱去,让巴克去处理这件事到底还是有几分微妙,这位一直和自己合作听话的警察从某方面来说很得力,曾经在并未“弃暗投明”前单枪匹马的抓了不少自己的手下。
巴克很聪明,这点托马森心里清楚的很,办起事来也很从来让他放心,只不过为了安全起见,他还是让自己的十来个彪悍的手下武装到了牙齿,拿着圣城地下黑市所能搞的到的最精良的武器守在港务公寓的一楼大厅和顶层长廊的各个要口上。
如果巴克不能顺利完成自己交代的任务,安东尼就一定会找上门来报复自己,这一点毋庸置疑,这个无父无母的纽约混蛋从很早就信奉一套关于因果的个人哲学,当然这在他托马森的眼里,也不过是睚眦必报、不能吃一点亏的托词罢了。
安东尼在昨天放过了自己,并拿走了他所谓的欠账,却留下了他托马森的满脸乌青,这简直是一场活脱脱的闹剧!是公然对高高在上与苟且而活这两种截然不同的社会层次的亵渎和践踏!
任何一个敢于向托马森叫板的混混都是死路一条,圣城周边沙漠里那些无名的埋葬着尸体的沙丘就是最明显的例子,安东尼必须死!如果在这个决断上还有什么犹豫的话,那么今后在所有人的眼里他就将颜面无存!所以安东尼必须死!他只不过是一只生命顽强的蟑螂,还没有碰到适合的鞋底去把他碾碎罢了!托马森狠狠的吸了一口雪茄,却被唇角的动作牵动了脸部的瘀青,疼的他直吸冷气。
窗外的夜景此时美极了,整个圣城都陷入了沉睡之中,西海岸的圣城的海滨以日落闻名于世,而港务大厦所处的圣地亚哥湾以东并无山峦阻隔视野,透过硕大的玻璃窗,可以隐隐到东边的天空愈发的明朗,边境都市又将迎来崭新的一天。
托马森喜欢远眺,他留恋于那种高高在上俯瞰全貌的感觉,为此他把港务大厦顶层的所有房间都改装为宽大的落地大窗,以便在任何时候都能通过扫视全城的美景来整理思绪。
黑帮大佬轻轻的揉动着脸部,静谧无声极为安静的初晨却突然想起“啵啵”的敲击声,托马森扭头惊恐的着自己卧室的落地窗外,那个有着完美体魄的褐发男子正用手肘重重的砸碎了窗户,缓缓走进房来。
“你忘了在消防梯上留几个人……”安东尼嘴角扯着笑戏虐的走至他面前。
“等等,杰特!我还有话说,你让我把话说完……”托马森手中的雪茄掉在大腿上烫的跳了起来,而此时安东尼的一双大手也已经左右夹住了他的脸颊。
“我要是……死了……芝加哥……那边会追杀你……”托马森在安东尼的挤压下艰难的说道。
“事情总不能一直这么好,对么?”安东尼眼睛眨也不眨,双手捧着托马森的脑袋向右一旋即扭断了他的整块锁骨,托马森脑袋软软的歪在一旁瘫倒在地。
此时门外响起了一阵骚动,保镖们听到了玻璃碎裂的响动,从廊道和房间里冲向托马森的卧室,有人在外喊了几嗓子之后开始疯狂的撞门。
安东尼跨出窗外跳到离窗台不远的消防梯上,接着保镖们的自动武器开始像雨点似的袭来。如此密集的子弹凭着安东尼的身手也无法躲过,他只好撑着扶手向下一跃,从6层的高度跳了下去。身在空中,安东尼很冷静的用手臂试图抓住消防梯的突起,手掌接连在几个楼层的铁梯上滑了数次,把向下直坠的去势阻了一阻,最终成功的在即将落地的一刻勾住了三楼的梯栏,强大的下坠之力把栏杆的焊接口拉的断裂开来,安东尼单手抓着连着一点皮的铁栏在空中微微摇荡,随即完全脱离了梯子连人带栏的跌落下来。
他最终像一只狸猫一样安然落地,却也不由得惊出了一身冷汗,他把手上的铁栏甩在一边,楼顶的保镖们则大呼小叫,冲锋枪哒哒哒的把子弹倾泻在离他不远的地方,已毫无准头,同时公寓大门口传来咒骂和脚步声,一楼大厅的保镖们也追出来了。
安东尼了巷口,又举起右手了手掌上被刚才那股巨大的冲力撕裂的虎口,拿起来放在口中大口的吮吸了一番,吐出满嘴的血沫,随即转身消失在黑暗里。
圣地亚哥博尼特兹国际机场早上八点,熙熙攘攘的人流让曾经寂静的候机大厅恢复了喧闹,这座每天起降超过500架次建立在克罗纳多岛上的大型机场,此时迎来了它一天的高峰时段。
身材高挑的混血美女安妮拖着行李箱站在2号候机大厅的门前,焦急的等待着心上人的到来,拥有墨西哥血统的安妮长着南美女人秀美的面孔和北美白种女人性感的身躯,出生和成长在圣城这座边境都市的贫民窟中,凭着傲人的身体本钱,曾经一度是海滨地区最火的脱衣舞夜总会“香蕉船”的顶梁台柱式的人物。
安妮手上捏着一张九点钟起飞前往纽约的机票,神色凄苦。就在昨天晚上,安东尼让她收拾好行李,拿出0万美元让她收好,并吩咐她买一早去纽约的机票,安妮又怎么肯一人独自离去?刚刚重拾希望的她就绝不肯让自己的幻梦再次破碎,她几乎是求着安东尼跟她一起回他的家乡,并完全不明白他接下来还要做什么。
安东尼既然不解释任何事情,安妮就只好让他第二天早上准时来送自己上飞机,而现在早已过了时间,却依然还没有在人丛中盼到他的身影。
正当安妮准备放弃,安东尼却又像个鬼魅一般突然出现在她的身旁,把安妮吓了一跳。
“你这个人,每次出现都是这样,就不能像个正常人那样打个招呼?”安妮一头扎进安东尼怀里,脸靠在他结实的胸脯抱怨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