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天我有没有把你也搞的一裤子尿?恩,我想起来了,我留着你扶你兄弟上医院呢,没个打扫场地的这秀也卖不出票去,不过要说那天的事,嘿嘿,现在想想可真是够滑稽的。”郝羽边说边笑,越笑越大声,以至于夸张的扑到在地,接连用绑着的双手擂着车板笑的滚来滚去,把一边的二毛的双眼发直,完全不知道自己抓来的这个小子到底一下子犯了哪门子恶疾。
“我保证你一会儿就笑不出了,二毛,再给他一下。”大军却并不转头,只是沉静的命令道。
二毛快活的答应一声,随即狞笑的伸掌过来,于是郝羽另一边脸上也飞快的肿胀起来。
“喂,娘的打人不打脸,你妈妈没有教过你这个道理啊。”郝羽眼睛眨也不眨的着二毛,嘴角已经被打的带出一条血线。
面包车一直弯弯绕绕的由市区向北开了近乎一个多小时,终于停在了北郊的一处偏僻的农民出租房附近,瞧着四下无人,大军和二毛两人架着绑着双脚一跳一跳的郝羽下了车,推搡着让他走进其中的一栋低矮的平房,进了屋门里面是大开一间,显得空空荡荡,似乎已经废弃多日,二毛从屋角不知什么地方拽了张竹椅按着郝羽坐下,长发青年微微叹了口气,挪了挪身子选了个舒服的姿势,接着大马金刀的斜倚在椅背上,心中默默念叨:椅子啊椅子,老子这就把你正式命名为宝椅三号,希望你在让你越级显摆的份上,保佑老子这回平平安安,别给这帮尿床的小鬼们给索了命去。
大军和二毛这会儿一人一头,坐在门口的一张木头长椅上小声的在交流着什么,却也说不上几句话,二毛把手里刀子开开收收,弄出噌噌锵锵的声响,而大军则倚在一层灰土的墙壁上圆睁着双睛想着什么龌龊心思,两人起来都显得有些紧张。
要说绑架这玩儿也真是门手艺活,不但选点,时机要掌握到一定火候,绑匪的心里素质也要求绝对的过硬,着门口这俩人相当业余的眉眼神色,郝羽连呼晦气,倒是觉得这回自己双手双脚的捆着被弄到这里,这俩小子的运气成分就占的太足。
如果不是刘芷珊为了救她二姨拼着命的把自己往虎口里送,他郝羽就绝不会拿自己来换一个不大待见的陌生老太,而在他原本的计划安排之中,老熊啊,陆朝阳啊,还有那个什么游副局长,在这件事上就总得一个个都把危机绝伦的忧患意识都提点到位了,市公安局说到底还欠着他一份大大的人情,这会不用那又该等到何时?
但到了如今这个份上,被俩小混混不知道给架到北郊的哪个鬼地方来,虽然路上没被蒙头罩眼的对付,但大门不出二门懒迈的郝大少毕竟算是职业路盲,就觉得面包车开过来这条路上去很是眼熟,一路向北的这么过来显然也离北相的南翔化纤厂不远了。
他此时着门口俩孩子作势作样的似乎是在等着小黄毛还是大黄毛之类的家伙过来收拾他吧,但目前关键的问题是,他们能做的出这样的事倒很像是把这一切都琢磨透了。他们知道光天化日之下去浩翔或是安保森严的望江新苑绑自己完全没有可能,居然就想的到去可的抓刘芷珊来引得自己去救。
他们不知道小娘皮早先换了份工作,可的店里于是就剩下个二姨,而打破脑袋郝羽也想不明白的是,他们又是怎么知道这个可的成天一张死人脸的女人是她刘芷珊的直系亲属呢?而且就凭着几个混混胡猜八想的就能断定一旦绑了刘芷珊,老子就能乖乖就范的任听他们摆布?这些连自己原先都并不确定的感情维系,一直到了临场才跟着感觉走的心理推断,小黄毛和这他的这两个马仔又是怎么能未卜先知的?
在郝羽脑中胡乱的翻动着这些念头之时,门外传来一辆车子停下的声音,随着脚步声从外走进两个人来,显得尤为紧张的两个马仔这才如释重负的站起身来,而郝羽一眼到随着黄毛小勇一块走进来的高雨轩那张苍白虐笑的面孔,心底的一切疑问倒是都有了一个答案,于是他重重的叹了口气,知道这回自己的事恐怕是有点麻烦了。
快步走进来的高雨轩着郝羽脸上满是笑意,他走近前来脸孔对脸孔的盯着郝羽仔细打量,到他左右脸颊上都显出一片高高隆起红肿手印时不禁皱了皱眉头道:“说了在我来之前不要对我们的客人无理,你们怎么又不听话?”
旁边的大军和二毛两人唯唯诺诺的还未曾开言辩解,高雨轩却显得根本毫不关心,他笑嘻嘻的着郝羽继续道:“我让他们一定要等我的,你受苦的时候我怎么又能不在场呢?”这句话刚刚说完,高雨轩突然一脑门撞向郝羽的鼻子,郝羽手脚早已被自己绑的严严实实无从发力,高雨轩的这一下撞的又事先毫无预兆,他本能的想偏头避开,但有限的活动范围却让他根本没有可能躲过这次的剧烈撞击。
高雨轩这一记颅击稍稍偏离了瞄准的目标,于是重重的撞在了郝羽的嘴唇之上,长发青年的牙齿和上嘴唇被这一下伤的明显不轻,鲜红的血水立刻顺着他的唇角汩汩流出,一滴滴的直溅在脚下肮脏的塑胶地板上。
高雨轩这一下用足了力气,他的额头也让这一撞被郝羽的牙齿崩出一个血口,他大声呼痛着退开了几步,手舞足蹈的笑着。
“喔喔喔!”他喊叫道:“没想到这么撞上去我也会疼呢,有意思,真是太有意思了。”
他用手顺了顺额头的伤口,抹了一手的血迹,他走上前把手里的血抹擦在郝羽的脸上,抹了几下之后,抹的动作随即变成了拍打,并且由轻至重,由拍击转而为抽打,而后这位平江市委书记高远的亲侄子放声大叫,开始左右开弓拼命的扇击着郝羽的双颊。
此时郝羽的头部随着他野兽般粗野的动作被打的来回摇晃,高雨轩眼睛睁的老大,嘴角已扭曲的不成形状,他表情狰狞,张着嘴呼呼喘息,日前被郝羽用前额撞断的两颗门牙如今是两个深深的黑洞。强烈的刺激和极度的兴奋使得他苍白的脸颊透出一抹病态的红晕,他一边尖声大叫着一边发疯般的抽了郝羽数十个来回,到了最后高雨轩已是在杀猪般的拼命嘶声大吼,直到他最后使脱了力,不得不停下动作站起身来喘个不停,而垂在身侧颤抖的手掌早已肿胀且满是郝羽破损脸颊的血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