莽娃气愤的对陈大娘说“妈呀!我哪里整过她家的鸡?咋个就要赔嘛!”黄家的好多人都在指责莽娃,“干了坏事还不承认!干脆把他拉到大队去解决算了!”
黄会计走到他面前,连劝带骂地说“莽娃儿。老子晓得你平时恨春花,恨我这个老叔。但今天你娃娃得敢作敢当,在春花面前认个错,把这只鸡赔了就算了。要不我们就只好到大队去,让赖书记解决!”说完就伸手去拉莽娃。
莽娃一把推开黄会计,气得怒吼起来“我,我赔,赔你妈个球!”他吼叫一声,就转身跑进厨房拿起一把菜刀冲出来,黄春花和她家的人,看见莽娃手里拿着菜刀,都吓得往院子外面跑。“他要杀人啦!救命呀!”春花惊呼呐喊起来。
莽娃并不想杀人,他走到院坝里,一刀往那只母鸡头上砍下去,那母鸡的头立即被砍掉了。鲜血从鸡颈子上流出来,然后扑腾几下便死了。“老子就杀啦!你们这些龟儿子敢把我咋个?”他手里捏着菜刀骂。
陈大娘早就吓得浑身哆嗦,怕儿子惹出人命来,就苦苦哀求说“大莽啊!你就忍口气吧!我们,我们赔她这只鸡就算啦!”翠花也跑过来,把莽娃手上的菜刀夺下来,“本来没有弄她的鸡,现在你把它杀死了,这下子就说不清楚了哟!”她说完就眼泪汪汪地跑进屋子去了。
陈大娘想劝莽娃进屋去,黄春花又跑进院子里来,死死拉着莽娃的手说“你别想走脱,跟我到大队去,让赖书记他们来解决!”陈大娘就哀求说“春花。看在我们都是邻居,有啥话好好商量,别扯到大队上去嘛。”
春花一把推开她,陈大娘没有站稳,就倒在地上了。春花又不依不饶地说“他杀了鸡,还想杀人呀!不能就这样了事。陈大莽。你今天非得跟我去赖书记那里解决!”
莽娃的心中的怒气本来就未消,见春花缠着自己不放,又把他老娘推到地上。便一时怒火中烧的骂“你这个烂婆娘敢打我妈啊!”说着就啪地一巴掌打在春花的脸上,那响声就像放了一个鞭炮。
他这一巴掌打得实在,春花觉得脸上火辣辣的疼,眼前也直冒火星。她先是楞了片刻,接着就一下子倒在地上,呼天唤地的嚎哭起来“妈啊!大叔啊!哥哥嫂嫂呀!他陈大莽打人啦!”
这一下就像惹了蚂蜂窝,黄家那些人立即冲进院子里,几个人把莽娃按到地上,往他身上一阵拳打脚踢。莽娃虽然被几个人按着,但他一阵拳头加脚蹲,几下子就把那些人打翻在地上了。
陈大娘站在一边,只急得想哭却哭不出来,张着嘴想喊,身子却剧烈的抽搐起来,就一口气提不上来,嘴里吐出一口鲜血,突地眼前一黑便仰头载在地上了。
翠花抱着儿子在门口哭,小莽娃也看着被几人围打他的父亲,也吓得哭叫。“哎呀!妈,大莽。你们别打啦!妈已经昏倒啦!”翠花哭喊着丢下儿子,跑过去把陈大娘扶起来。
黄家那些人听了,都吓得朝院子外面跑去。黄春花也想溜,却被走进来的金婶一把拉住“苟队长和赖书记都来了,你们跑到人家屋里来打人,别想走脱了事呀!”金婶怕莽娃一家人吃亏,就悄悄跑去把队上的干部喊来了。
“妈。妈你醒醒呀!”莽娃从地上爬起来,就哭喊着去把母亲抱在怀里。老疙瘩队长看着陈大娘的脸色说“哎哟哟。赶紧弄到医院去,怕是不行啦!”
“咋个?咋个整成这样子啦?”赖喜礼站在旁边问。黄春花有些害怕地说“他,莽娃把我的鸡杀死了。”金婶气愤的说“是你先把这只光咚咚鸡拿来冤枉人家的,还口口声声骂人家的嘛!”
赖书记手指里捏着只香烟,只顾一口接一口的吸着,目光盯着地上那只脑壳和身子分离了的死鸡说“这件事要查清楚。”老疙瘩急得惊叫“莽娃子,你还杵着干啥呀?快把老娘背到医院去!”
莽娃才把已经昏迷不醒的陈大娘背起来,急冲冲地朝门外走。但还没有走上那条公路,陈大娘就断气了。
莽娃心里怀着愤怒和痛苦,简简单单地把母亲安葬了。翠花好些日子都沉默不语,一脸忧愁苦闷的样子。那天她终于对莽娃说出了埋在心里好久的话。“莽娃哥。这日子我是无法再过下去了。我们离婚吧!”
翠花的心事,莽娃早已猜测到一些,他听了没有感到惊讶,只是闷着头抽叶子烟。翠花见他不吭声,又说“儿子跟着我回城里,以后,以后也好在城里读书。”她瞟了一眼莽娃又说“对娃娃将来的前途,也有好处嘛。”
莽娃终于忍不住,啪嗒一下甩掉手里的烟杆儿,怒气冲冲的骂起来“你们都滚!老子早就晓得你心里还有那个胖墩儿。好得很那!你就滚回去跟他过,”刚说到这里,他就气得猛烈的咳嗽起来。
翠花眼里含着泪水,就上去安抚着莽娃的肩背说,“我,我跟他?唉。你晓得他都结婚了嘛。我是为儿子惜春将来的前途着想嘛。你咋个就不理解那?”
莽娃平缓了一下气息,又不吭声了。他心里在想:母亲被那个黑煞星气死了,现在老婆又要离他而去,儿子如果也跟着翠花走了,他就变成了光棍。造成他这个样子的就是黑煞星春花。这个龟儿子婆娘,老子绝不放过你!
翠花低着头在默默的哭,莽娃望着在一边玩耍的儿子,心里翻江倒海的难受,就一只接一只地抽叶子烟。天空阴沉沉的飘着毛毛细雨,空气有些寒冷了。“啥子时候去办,你决定了跟我说一声。”他痛苦的说完就站起身走出院子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