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什么,小赛里斯。啊,对,为安全起见,我们该换个称呼。你叫什么名字?不是指像我是凯尔特人那样的赛里斯这种泛指,比如我叫甘尼克斯,你呢?”
林平之侧头看他一眼,快声道:“林平之。”
“什么?”甘尼克斯压根没听清楚。
“叫我林就行了。”林平之敷衍道,不知为什么有些不好意思。
“该死的,真冷。”夜风从毫无遮掩的窗口吹进来,半干的衣物就更加凉飕飕地贴在身上,他蜷起身体抱怨。
“你睡里面。”甘尼克斯下床倒了杯酒过来:“来点酒你会暖和一些。”
“不用了,谢谢。”林平之摇摇头,那东西只会让他第二天头疼得连床都下不来。
翌日两人都睡到日上三竿。
“我还以为只有我们俩需要这么大费周章。”
林平之站在长长的队伍中,泥泞的山路已经被踩出无数个脚印。
沉沉天幕下他们就像一大群正在搬家的蚂蚁,井然有序地朝着同一个方向进发。
“当然不是,小甜心。”那个在旅馆里额甘尼克斯热火朝天的年轻金发女人妩媚地冲他眨眼。他们一左一右地跟在甘尼克斯身后。林平之还不习惯跟这么热烈奔放的姑娘打交道,只是礼貌地笑了笑。
忽然撞到前面那堵坚硬的肉墙,林平之唔了一声揉着额头,就听见甘尼克斯的声音嗡嗡震动着传进他耳朵里:“看,有军队在朝卡普亚的方向移动。”
林平之随之下意识看去。那是一支真正的军队,步兵,骑兵,一个个队列,甚至还有个将军意气风发骑着马的将军,他身边还有一个金发女人。
林平之认出了她,是那个在宴会上提议羞辱他的罗马贵族,伊莉西娅。
“你认识她?”
“我现在在这儿就是拜她所赐。”林平之冷哼了一声,随即转头继续赶路。
金发女人叫狄克娜,她几乎时刻和甘尼克斯缠在一起。林平之很快就习惯了他们的偶尔消失,然后再一脸餍足地出现的戏码。
甘尼克斯的精力简直无穷无尽,狄克娜正爱死了他这点。他们在草丛后面野合,金发女骑在他身上浪|叫着扭腰,不经意就看到了坐在附近树上的林平之,晃着脚无所事事地等他们。
“你儿子看过来了,看上去似乎有点吃醋。”女人俯下身吻着甘尼克斯汗津津的脖子,身下人挺动着身子,那个像从森林里跑出来的精灵一样的家伙倒映在他眼中。
甘尼克斯翻身将女人压在身下攻城略地:“那就叫小声点,我的宝贝还没成年呢。”
“哦,老天,啊……”女人仰起脖子,她笑起来非常漂亮:“他真该知道他有个多么勇猛的父亲,或许我可以教导你的儿子……”
“不,谢谢。”甘尼克斯很快拒绝,随即扬起一个魅力无穷的笑:“看来我没满足你是吗?”
至少他们还知道找个地方躲起来做。林平之想,眯着眼睛望着远方,军队已经渐渐变成了一小团方块阴影,他盯着那里如鲠在喉。
“嘿,男孩,下来赶路了。”
甘尼克斯在树下催,林平之摇摇头跳下树,那团黑影跳出他的阴影。甘尼克斯歪头看进他的眼里,警告道:“别想着火上浇油,乖孩子。”
“好的,‘父亲’。”林平之阴阳怪气地揶揄,不明白为什么对方总能洞悉他的想法。虽然他刚才确实很想追上那列军队。然后呢,对方是个女人,他甚至还没下好是否要杀了她的决心。
他们不断地攀登,越高空气就越是稀薄寒冷。山下还是树木葱茏,这里却已经开始草木葱茏,用甘尼克斯的话说,秋天被完美得忽略了,就像年老色衰的女人或者无法再战的斗士。
林平之是地地道道的南方人,当悉悉索索冰块割裂的沙粒感从脚下传来,呼吸开始伴随着白气时他忍不住抱怨:“你该在上山前提醒我多带件衣服的。”
仍然袒胸露腹只穿着护臂和长裤的甘尼克斯和同样暴露的狄克娜似乎完全没感到寒冷,他张开双臂潇洒不羁地笑道:“来老爹的怀里暖和下吗?”
“不,谢谢。”林平之双手抱胸小跑起来,狄克娜笑吟吟道:“看看他,就像只漂亮的小鹿。”
甘尼克斯盯着那背影,然后转向狄克娜:“要来取暖吗,比跑步更加有效的方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