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之前开玩笑地感叹，错过了一个徒弟的好苗子，不过人家真的送上门来司晓的第一反应就是拒绝。

原因之一是这姑娘的性格似乎不太好把握，也不知道现在冰冷冷的样子和之前那副软语哀求的样子哪个是真的，而且还很情绪化，放在身边总是不太安稳。不过最主要的问题还是在他自己身上。

他没有上前去扶，也没有避开这个大礼，盯着她半晌叹了口气：“你说你这是何必呢。”

月下棘没有说话，只是更深地把头低了下去，似乎有种司晓不答应她就不起来的意思。

“我就真奇了怪了，咱们两个刚刚认识几分钟，话才说了不到十句，我还杀了你一次，你怎么就突然想要拜师了呢。”对此司晓是真的奇怪。毕竟他现在可不是刺皇，谁会在第一次见面就下跪拜一个无名小卒为师呢。

“因为你很厉害，比之前追杀我的那些人还厉害得多。”

司晓扶额，心说那不是废话吗，谁说大公会的人就一定最厉害？这种普通成员的实力在整个玩家团体中撑死了算是中上，要排名一万以内都排不上，你以后肯定比他们厉害得多。

不过这些话他也不知道怎么跟一个一看就是第一次玩游戏的人说，而是开始给她举反例：“实力强就一定适合做师父嘛，当然不是！你看那个雷圣穆木强吧，整个一个暴躁的战斗狂，曾经就有不少小年轻崇拜他硬要跟着，没两天就受不了了。还有那个现在刺客等级最高的那支花，就是个喜怒无常的神经病，你跟着她能活活把你吓出心脏病来。还有那些排名前几的也都不是什么省油的灯。跟你说，游戏圈实力越强的人啊，脑子越有病。”一点都没有把自己也骂进去的自觉。

“没事，我不怕。”小姑娘终于抬起了头，表情冰冷而固执，“只要你能把我教的像你一样厉害，怎么对我我也不怕。”

司晓终于开始头疼了，虽然想直接走人，但是想到她刚刚的眼神，又有些默然。

那是一种为达到目的可以舍弃一切的眼神。

司晓是一个对人情绪敏感不怎么敏感的人，大多数时候他都不太能看出别人的面部表情意味着什么，更别提眼神了。

只是这样的眼神他看过太多次了。在程序体动荡的十年间，在他经常去的医院里，甚至，在十二年前，他刚刚失去自己的养父母的时候，他就经常在镜子中看到自己这样的眼神。

那个时候的自己，简直就像是把两头刃的刀子，杀伤力不高但是能割得自己满手的鲜血，时常莫名其妙的冲动，有时候又冷静得吓人，完全不像是个十岁的孩子。不过现在回想起来，那时候的冷静也不过是自以为的，形象的比喻就是一根快要绷断的皮筋，稍有刺激大概就要崩溃了。

如果不是有那些在自己旁边插科打诨的家伙的话……

司晓叹了口气，上前几步把月下棘扶了起来：“行了，别跪着了，地上碎石头多，膈膝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