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行周见了,忙令城上调下来一千弓箭手,只管射那冲在前面的马匹。城上的硬弩专射后队的人。一时鼓声动地,喊杀连天,晋营中箭如雨。辽兵死伤狼藉,惹得赵延寿性起,亲率了五千兵马,随后又杀了过来。务必要踏平高行周的营垒。
高行周见了,率了一百精骑,冲出阵前迎战。只因营前狭窄,那些辽兵虽多,却是施展不开,反倒自相挤塞。高行周引着一百骑人马,左冲右突,枪挑剑劈,辽兵逢之披靡,如入无人之境。但辽兵人多,高行周虽然勇猛,终究势单力薄。自辰时战至午后,辽兵仍不稍却。便令放起一声号炮,左右两营将士早以准备多时,一听得号炮,皇甫遇领着左营兵马,石公霸领着右营兵马,倾巢而出,冲开辽兵的堵截,直袭辽军两翼。
那些攻打高行周营盘的辽兵苦战多时,已是人疲马乏,士气不振之际,突然两翼被袭,便纷纷退却,一时乱了阵脚。高行周一见大喜,率领骑兵随后追杀,齐声高喊:“活捉赵延寿,官封万户侯!”
辽兵虽然不是全线崩溃,但也确是压不住阵脚。赵延寿无奈,只得缓缓收兵回到营寨。高行周知道辽兵势大,见好便收,也不敢贸然去冲辽营。
那赵延寿原来只望一战成功,直捣汴梁,拿下郭重贵,夺了晋室江山,自己马上就当皇帝的。谁知第一仗就栽在高行周手中,折了一千多人马,反输了个头阵。回思今日之失,在于求成过急,自家虽然人马众多,却未施展,反被他袭击两侧,损兵折将,吃了个不大不小的亏。心中十分恼怒。计划明日将兵将分作三军。左军由番将解里,白可久率本部落人马,攻打晋兵右营。右军由番将赫连与察格尔各率本部落人马,攻打晋军左营。自己率领中军,攻打高行周的中营。
今日晋军虽然稍挫辽兵,然高行周亦知辽人此来,志在必得,虽然受挫,必然不会善罢甘休。故当夜召集皇甫遇,石公霸二人及城中守将杜知敏,商议明日如何对策。
高行周道:“今日虽是小挫辽兵,赵延寿必定心有不甘,来日必有恶战。今日辽兵之败,全赖二位将军攻其两翼。明日再战辽人必不蹈此辙。故请各位商议应敌之方。”
石公霸道:“今日赵延寿本想招降将军,未防我等袭击两翼,故招此败。眼下辽兵众多,来日必然会分兵进击,我等则难以合势矣。”
皇甫遇道:“赵延寿之兵,虽倍于我,但从今日之战来看,其军心不整,就算明日倾巢来犯,谅也难奈我何。担心的倒是战我不下时,耶律德光必然前来增援,我方若后援不至,那可就难以撑持了。
高行周道:“太师所言极是。赵延寿乃我朝投降辽国之人,日前耶律封为燕王,不过是一时利用罢了,在契丹人眼中素无威望。手下兵将皆是各部落头人率领,自然不会替他卖力。若攻我定州不下,耶律必定亲自来援,他手下有数万兵马,如他全军来袭,则定州危矣。”便问杜知敏道:“派往恒,邺,汴三处求援之人,可有回报。”
杜知敏说:据信使回报:景延广领了邺都人马,只驻在望都,并不向前,只命三位将军紧守城池,勿使有失。那杜威只躲在恒州城内,推说辽兵要攻恒州,不一兵一卒来援。据探子报称,杜威暗下里私通辽人,看来更难望派兵来援了。倒是皇上得知赵延寿兵犯定州,已亲帅御营兵马,御驾亲征,即日起程,前来邺都。
石公霸叹道:“外有强寇,内藏奸贼,新主年少,晋室江山危矣。”
皇甫遇道:“谋事在人,成事在天。成败自有天意,远非人力可斡旋者。老夫受先皇知遇之恩,惟有肝脑涂地,马革裹尸以报矣。”
高行周慨然道:“二公忠勇,心昭日月,高某得二公协力王事,幸也。两军相交,兵凶战危,胜负常在瞬间。强?虽有后援,而我主上亦已移驾邺都,我等何愁后继无援哉。还是共商明日战事,别让赵延寿这贼子逞强为要。”于是,三人密密计议,商定明日对策。
次日清辰,赵延寿兵分三路,倾巢而出,猛攻晋军三营。晋军凭着营垒栏栅,强弓硬弩与辽兵周旋,自辰至午,仍不分胜负。杜知敏见辽兵已渐显疲怠,便率着饱食以待的一千轻骑从城内冲出,直袭辽兵。正在前边与晋兵苦斗的契丹步卒冷不防被突如其来的马队一冲,纷纷后退,反倒冲乱了自己的后队。
正在后面押阵的赵延寿见了,喝令手下杀了几个领头后退的士兵,又忙调上一队马兵接住厮杀……
一连数日,双方斗得难分难解,互有死伤。那耶律德光得知尚未打下定州,不免心中焦躁,又拨了一万人马前来增援。限令三日拿下定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