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文一手指王安甫笑道:“听此言。安甫此前却不看好于我乎?”
王安甫笑道:“大人yu听尖言么?”
苏文大笑摆手摇道:“即便不说,我又岂能不知?虽我于军中所言胜算在握,然我心下却亦知我之胜算不过四六之数罢了。”说罢又摇头叹息道,“只不过为形势所迫罢了!”王安甫摇摇头道:“大人心丰只怕是连着四六之数也无有,如在下所料不差,大人与辽人决战,只怕是:八之数,也算是高估了。”说罢抿嘴而笑。
苏文拍了大腿,指王安甫笑道:“果然是个大才之人,这也叫你看的透彻矣。”
王安甫笑道:“不是在下大才。实集大人之心。并不在官家,而在兵势罢。”说罢笑道:“大人所图者,不过是牵制辽人,使其难以全力攻城,为那应天府官家留的一线生机。如今看来,这辽人虽围三缺一。实乃上策,然却于大人而言,何尝不是一件善事?”
苏文不由看顾了王安甫一眼道:“如何是个。善事?”
王安甫便道:“此正留大人与应天府联系之路,大人若是藉此来策应官家,想必官家定然会相委大人重任才是。如今那楚王号令勤王之事。只怕也要传到应天府中矣。若是如此,不出在下所料,这两ri便要有应天府中之人前来。”
苏文笑道:“若有上差过来。自然是联系我部解围之事,可慎重待之。”
王安甫便微笑道:“大人这两ri。便在营中坐镇,只待应天府中人道来,只怕大人到时受官家重用,破格拣拔也是未为可知啊。”
苏文并不回应,心中暗道:即便如此却不知是好事坏事?只管到时再言罢了。数人又张望一回,苏文边引人下了山,自去军中布置不提。
却说苏文安营扎帐,止步于辽军二十里处,却急煞了官家并一干大臣。原本有一线生松,如今却渴望不可及,如何安生?那高太尉心中也暗道:果然这厮没得好心,看其架势,却是要以此来要挟官家不成?如今之计,只怕没得封赏,难以使的这苏文效死命。于是便出班奏道:“陛下,如今那苏文距辽人二十里安营,却无另行破辽之举,臣私下揣测,那苏文不过是五品都监,不如陛下顺势封赏于他,拣拔他委”,施恩干他。好使得他为陛下拼死效官家点头道:“却是这个理。如今联便阵前拣拔他做个定国节度使。授武卫大将军之职,命其统领京西路、谁南路、两淅路军马,号令诸路军马,前来救驾。”
那官家一语网落,便听得有人大呼一声。跪倒在御座之前惊呼道:“陛下万万不可啊,那苏文不过是小小五品都监,如何的陛下如此厚爱。拣拔如斯?”一面说,一面一头抢地道:“陛下且不可坏了祖宗之法。即便有功,也该交有司论赏,且不说如今那苏文还无一寸之。”
官家瞧此人,乃是枢密院事王若钦,不由道:“爱卿,如今乃非常之时,当用非常之法,那苏文一人领军前来救驾,便足见其忠勇,如此忠勇之士,如何不能越拣拔?”见那王若钦还要说话,便哼了一声道:“如今联意已决,卿不必多说。”说罢,便一拂袖,往后宫去了。
王若钦心有不甘,却无可奈何,只得愤愤然冲那高太尉冷笑道:“却不想高太尉为陛下出得好主意,使得一个小小都监,得官家如此看重。”
此事寇准便道:“官家此事自有决断,我等又岂能逆圣意而动?”那王若钦见寇准也如此说,便不再说话,只得“哼”得一声,摆了袖子,扬长而去。高琼太尉见王若钦远走,不由叹道:“如此短时之人,却也能窃得高位,又是何道理?”
寇准便笑道:“他实乃权yu熏心罢了,怕是他思虑乃是你高太尉私拉耸派罢了”说罢哈哈大笑起来。
“如此到落了我一个,恶名。”高琼叹了一句。
寇准大笑道:“若是为陛下之事。便是恶名又何惧之?”因又道:“陛下此举,我细细思之,却是大大良策,实乃陛下高瞻远瞩。”高琼亦点头称是。寇准便道:“只是那传旨之人。太尉可曾思量过?”
高太尉便道:“莫若岳大路最好。”
寇准大笑道:“正是如此。我等这便出见官家,谏使岳大路为传旨使。”此一去,太尉并寇准一起保奏岳大路为传旨使,那官家岂能不允?当即着岳大路准备出城。临行。高太尉便招岳大路道:“如今去那苏文大营,千万谨慎,此去与往常不同,你要当众宣读此诏,并好言相劝,切不可鲁莽行事。”
岳大路答应一声,将黄绸布裹了诏书,背在身后,又领数十亲兵。辞别了太尉,开城出门,一路躲过辽人巡骑,望苏文军中飞奔而去。
却说那苏文这ri正与军中大帐中,与王安甫并吴大牛商议军情,便听得亲兵禀道:“营寨外有人自称大来皇帝传旨使,着大人前去接旨。”“果然如此!”那王安甫大笑起来。“如此大人定然升官,可喜可贺。在下先与大人贺喜。”说罢便走下座位,冲苏文深深一揖。苏文大笑道:“官家果然是个知情识趣之人。”说罢。便一手拉起王安甫之手,招呼吴大牛道:“你等皆随我去迎那传旨使,若是我所料不差,这传旨使定然是我等一位故人。”
那吴大牛听得云雾一般,被苏文扯住就走,一边走,一边道:“哥哥,那官家如何要升你官?却不知要做得多大官儿?小了自然是不能要的。”又道:“说是旧相识。倒要瞧瞧是何人。
那营塞之外,果然一对数十人马。为一个,便是岳大路。苏文忙上前急行几步道:“快快请进,怠慢了传旨使大人,真是我等罪过。”一面便走到营塞门口,携了那岳大路之手,便往营内而去。
那岳大路也不矫情,笑道:“此乃大人治军有方,在下只有敬佩,哪能责怪大人?如今一别,大人果然重情守信,领大军前来,因此官家特下旨褒奖,大人何不整顿营中军马军士,同听官家圣旨,以显官家宽厚仁德,有功必赏之心?”
苏文便道:“如今我文武官俱都再次,如何宣不愕?若真要全军将士集中起来,便要坏了军中布置。只怕辽人窥见,起大军来攻,我军与那辽人不过二十里之遥,辽人铁骑弹指可到,我等应变不及,只怕要吃那辽人打败,到时我如何救得官家,并一干重臣?”
岳大路见苏文如此言,只怕他不答应,没得奈何,便只道道:“既如此,何不调各部统军前来听旨?”
也不待苏文说话,却听得王安甫叹道:“大人有所不知,这各部统军皆负有要职,若是擅离职守,便要受军法处置。若大人真要各军统军前来,我家大人也只好请来,只是军令又不可违,只好在统军军官听了圣旨之后,我家大人再治他一个擅离职守之罪,以正军法。”
岳大路只得长叹一声道:“如此。便请大人接旨罢。”一面说一面从背后取下黄绸包裹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