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几天曾全民打电话来说,置办了一些年货,烟酒鞭炮什么的,让陆大庆抽空去拉过来。
你看人发财了,就是不一样,口气都大的,陆大庆本来还想着哪天凑着佳鸿开车进城给捎过来,自己就省的再跑了。
偏偏儿子的的车又被同村的雇走,去外面要账去了。指望不上,他也没耐性等,万一下雪了,道上不好走,进城就不容易了,再说这些天心里不干不净的牵挂着,也没听再有人来电话,他心里闷的慌,也是在家坐不住,想找自己表弟说道说道。
于梅说,你想去就去呗,不值当的吗,诺诺上次感冒,我也没顾上去瞧瞧孩子,正好我去佳溪家一趟。
老两口一商量,跟儿媳妇交代好,中午不要忘了给你奶奶做饭,收拾收拾就骑上电动三轮车,走了。
陆大庆也没个手机,主要是不会用,眼睛花的根本就看不清屏幕,结果就碰见铁将军把门儿。
“你说你要来,我还以为你给全民打过电话呢,你咋不知道提前给他打个电话呢?”
于梅在曾全民家大门口从门缝往里看看,回头就埋怨开了,大冬天的,于梅穿的也厚,好不容易从车上下来,就不想再往上坐了。
“我那不是忘了吗?这么早,他能去哪儿,你看全民家的凉皮车在不在家?”
曾全民家住得胡同窄,陆大庆不方便的倒着车,车子上还有给曾全民家带的一大袋子白面,玉米糁,自己炒的花生什么,挺沉的。
于梅往里勾勾头,“没!肯定是出摊子去了,去医院门口找瑞雪吧。”说着就帮陆大庆推车。
“瑞雪也真是的,这么冷的天儿还买啥凉皮,冷呵呵的,谁会坐大街上吃啊,冻死了!全民又不是没钱。”陆大庆牢骚道。
“你可别那么说,她出一天摊儿,现能挣一两百块,不比干啥强,自己花着方便,谁会嫌弃钱多啊!”于梅包好头巾,眼睛白了胸无大志的陆大庆一眼。
陆大庆累得微微有点出汗,座上架势位,喘口气,看于梅还在后面磨蹭,不耐烦的催促道,“你倒是快点啊,就不能带你出来,干啥事都窝窝囊囊的!看你能笨死不!”
于梅一听就不乐意了,他一天不埋汰自己就难受是吧,我还不坐了。
刚把上车梆子的手又堵气的甩开看,没好气的呛了一句“谁让你等我了!我从这边小胡同里,走着去嘞!”
陆大庆来了个没劲,骂了一句不识好歹的货,发动车子就走了。
于梅惹了一肚子的气,抄小道去了。
曾全民老婆在医院门口摆凉皮摊儿,也是那两年日子紧吧的没法过,苦逼的生活愣是把总是被曾全民压迫奴役的憨厚老实人——李瑞雪变成了翻身农奴,找到了生活的阳光,挤进来了生意人的行列。
曾全民虽说前些年弄的雾煞煞的,可他这个人混,老婆又特别的怕他,他挣的钱根本就不给老婆,挣的钱全被他挥霍了,没省下几个。在城里和在农村不一样,你没钱,一天也活不下去,老家的地也要不回来,曾全民刚开始那会儿什么也不干,小钱看不上,老想着做大生意,没本钱又没门路。
李瑞雪也不敢说他,就那样将就着往前过。
后来连吃饭都成问题,靠陆家接济着过,但接济毕竟是有限的,他家四口人,两个儿子正能吃的时候,生活窘迫。
曾全民心粗,经常在外面和人家吃吃喝喝的,自己吃饱就行,也不顾家。
李瑞雪是节俭再节俭,没菜不吃菜,没油就白水煮面条,二小子有一段时间,脖子老歪着,焉了吧唧的,李瑞雪还以为儿子病了,带着儿子去找韩一看,韩一啥也没说,给了孩子钱,让去门口吃饭,十来岁的孩子,一口气愣是吃了八个烧饼加牛肉。李瑞雪明白了,孩子是啥病没有就是给饿的,。
她疯了,回家就跟曾全民干了一架,把家里给摔了个稀巴烂,曾全民脸上抓得一道一道的,到是结结实实的把曾全民给镇住了。
要不说母爱是伟大了,你说李瑞雪自从嫁给了曾全民,什么时候不都是看曾全民的脸色说话,曾全民说什么就是什么,不管对不对,她从来就没敢吱过声。李瑞雪长的丑点,曾全民始终是看不上人家,当初他也是家庭条件不好能娶上个女人就不错了,可一有本事就开始没良心的嫌弃人家,看俩儿子的面子,再加上他姨王氏压服着,这才算是没离婚。
这次李瑞雪是真的绝望了,这日子没法过了,觉的带儿子去讨饭也比跟着这个男人强。
晚上陆佳溪就给送过来五千块钱,不用说肯定是韩一回去说了。
李瑞雪娘家嫂子买凉皮,李瑞雪就跟着学了学做法。因为韩一在医院上班的关系,所以她租到了门口的一个小摊位,李瑞雪人实在,守着个医院,每天的人流量大,生意还挺好的,这几年就靠着这小摊子过活了。
陆大庆来的时候。
高大魁梧曾全民穿着大皮衣,正帮老婆出摊儿呢,桌子刚摆好,拿着个抹布子在擦。